有关不厌的故事
人真是奇怪:绝大多数人不厌其烦地对别人讲述自己的光彩事儿,却很少有谁给大家讲讲他当初是怎么学会说谎的。那是小学暑假临近结束的一天。我们全班同学被班主任召集到教室里,进行开学前的训话。训话结束前,班主任打开手里的本子,拿支笔对大家说:“好,现在我们统计一下暑假里大家灭蝇的数目……”当时暑假灭蝇是我们这座城市小学生假期的主要公益活动之一。每逢学校放假,大家或多或少都会从家里拿上苍蝇拍,到附近的垃圾箱或其他苍蝇多的地方应付一下,打多打少,记个大概的数目向老师报告。那天,班主任一说统计,我们这帮玩心正浓的小学二年级孩子赶忙一五一十地算着日子做起加减法来。然后,等着老师念名字,再如记忆中的报上一个数目。二百、一百五十、七百、一千二、五十……报“五十”的那个引起全班的一阵哄笑。报着、记着,慢慢地,令人难以置信的大数出来了:三千一、四千零五十、五千……报数的有男生也有女生,其中两三个还是班干部。全班四十来个人有几个会整个暑假都守在垃圾箱边,一天到晚一五一十地数着苍蝇打呢?再说,苍蝇会飞,大小也是条性命,就这么好打?众人渐渐有些不满起来。所以,当老师念到我的名字时,我没好气地顺嘴喊了一声:“一万!”“一万?你真打了一万?”女班主任停住了手里的笔,向我核实着这个白痴也看得出是带了气儿的虚假数目。班上又是一阵哄笑,笑声中依稀有那几个班干部故作惊讶的疑问:“一万,那怎么可能?”好的,一万不可能,难道你们那些四千五千就可能?我越发被别人的虚伪激怒了,同时也更加气愤于班主任的愚笨,当即大声说:“一万,没错,就是一万!”班主任看了我片刻,然后用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同时嘴里喃喃道:“一万,可不是个小数……”过了几天,开学了。新学期的第一次班会上,班主任表扬了班上的几名灭蝇能手,我不在其列。第一名被那个报了“五千”的中队长拿走了,老师对此向全班的解释是,我的那个“一万”因没有具体的苍蝇尸体作证,所以无法核实,暂不算数。这回,班上没人笑我,大家都知道那天我是出于气愤才撒谎的。就连那几个因虚报而获奖的班干部也没敢表现出太得意的样子。倒是我自己,脸上始终火辣辣的,同时心里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一样是说谎,老师为什么要偏袒那几个人?为此自己当时别扭了好几天。直到现在,时隔多年以后想起,那尴尬的情形,始终浮现于眼前。现在想想,老师当时或许处理得对:她的确需要一个超出一般同学的“灭蝇典型”,以此来激励全班,同时获取校方的赞赏,所以即使明知有一两个学生撒谎,也可以视而不见的。只是像我的那个“一万只苍蝇”,虚假未免过于明显。谎言也是要有限度的,限度以内可以允许;限度以外则要予以杜绝。少年的我不知道这道理,出于激愤把自己置于了那样一个尴尬的境地:我同那些学生干部一样,也成了一个撒谎者。多年后明白了这层原委,真是汗颜!可再仔细一想,难道明白了这些道理的此刻的我真的比少年的自己进步了多少吗?我只不过是以我后来学成的世故看穿了早年这一简单事件背后所蕴藏的东西。相形之下,我那“一万只苍蝇”倒多少显得有些单纯可爱了。哎,可怜啊!我那纯洁的一万只苍蝇!
我和我的一万只苍蝇
人真是奇怪:绝大多数人不厌其烦地对别人讲述自己的光彩事儿,却很少有谁给大家讲讲他当初是怎么学会说谎的。那是小学暑假临近结束的一天。我们全班同学被班主任召集到教室里,进行开学前的训话。训话结束前,班主任打开手里的本子,拿支笔对大家说:“好,现在我们统计一下暑假里大家灭蝇的数目……”当时暑假灭蝇是我们这座城市小学生假期的主要公益活动之一。每逢学校放假,大家或多或少都会从家里拿上苍蝇拍,到附近的垃圾箱或其他苍蝇多的地方应付一下,打多打少,记个大概的数目向老师报告。那天,班主任一说统计,我们这帮玩心正浓的小学二年级孩子赶忙一五一十地算着日子做起加减法来。然后,等着老师念名字,再如记忆中的报上一个数目。二百、一百五十、七百、一千二、五十……报“五十”的那个引起全班的一阵哄笑。报着、记着,慢慢地,令人难以置信的大数出来了:三千一、四千零五十、五千……报数的有男生也有女生,其中两三个还是班干部。全班四十来个人有几个会整个暑假都守在垃圾箱边,一天到晚一五一十地数着苍蝇打呢?再说,苍蝇会飞,大小也是条性命,就这么好打?众人渐渐有些不满起来。所以,当老师念到我的名字时,我没好气地顺嘴喊了一声:“一万!”“一万?你真打了一万?”女班主任停住了手里的笔,向我核实着这个白痴也看得出是带了气儿的虚假数目。班上又是一阵哄笑,笑声中依稀有那几个班干部故作惊讶的疑问:“一万,那怎么可能?”好的,一万不可能,难道你们那些四千五千就可能?我越发被别人的虚伪激怒了,同时也更加气愤于班主任的愚笨,当即大声说:“一万,没错,就是一万!”班主任看了我片刻,然后用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同时嘴里喃喃道:“一万,可不是个小数……”过了几天,开学了。新学期的第一次班会上,班主任表扬了班上的几名灭蝇能手,我不在其列。第一名被那个报了“五千”的中队长拿走了,老师对此向全班的解释是,我的那个“一万”因没有具体的苍蝇尸体作证,所以无法核实,暂不算数。这回,班上没人笑我,大家都知道那天我是出于气愤才撒谎的。就连那几个因虚报而获奖的班干部也没敢表现出太得意的样子。倒是我自己,脸上始终火辣辣的,同时心里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一样是说谎,老师为什么要偏袒那几个人?为此自己当时别扭了好几天。直到现在,时隔多年以后想起,那尴尬的情形,始终浮现于眼前。现在想想,老师当时或许处理得对:她的确需要一个超出一般同学的“灭蝇典型”,以此来激励全班,同时获取校方的赞赏,所以即使明知有一两个学生撒谎,也可以视而不见的。只是像我的那个“一万只苍蝇”,虚假未免过于明显。谎言也是要有限度的,限度以内可以允许;限度以外则要予以杜绝。少年的我不知道这道理,出于激愤把自己置于了那样一个尴尬的境地:我同那些学生干部一样,也成了一个撒谎者。多年后明白了这层原委,真是汗颜!可再仔细一想,难道明白了这些道理的此刻的我真的比少年的自己进步了多少吗?我只不过是以我后来学成的世故看穿了早年这一简单事件背后所蕴藏的东西。相形之下,我那“一万只苍蝇”倒多少显得有些单纯可爱了。哎,可怜啊!我那纯洁的一万只苍蝇!
一万只纯洁的苍蝇
最早与温州人打交道还是我在国企的那阵。一次,我们要参加广州出口商品交易会,急需做一批名片夹当礼品。打电话问了本地几个印刷厂,一家说工艺难,做不了;另一家出了个“天价”,要打全款,再接活儿;还有一家听说只要100本时,我的话没说完,对方就啪一声把电话挂了。五天后就要启程。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温州人小潘。他经常来公司“转悠”,看看有没有塑料地脚料卖。接完电话,小潘就兴冲冲赶来了。看了设计部画的图样和用料要求,小潘略为思索,答应马上试试。见我们疑惑,小潘诚恳地说,不能保证做得十分精致,我先把货送来,如果你们觉得顺眼,再议款。当天下午,小潘就坐车赶回温州。就在第四天,布展的样品打好了包,小潘带着200本名片夹风尘仆仆地到了单位。果不其然,所做名片夹质量不能说完美,塑料封面上有少量的气泡。问多少钱,小潘憨厚地笑笑,每本就收5元吧!另100本免费送给你们。当时领导都得了一本,对这个勤奋的小伙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后我得知,小潘找了很好的朋友,封面开模、塑料膜分切等投入了三千多元。温州人的协作精神和“远见卓识”由此可见一斑。业务部、工会和行政再要什么货,自然想起了小潘,单位付款一路绿灯。后来,小潘把名片夹进行了改进,开发出了袖珍、加厚、带音乐和加香味等十几个品种,卖给企业和机关。起先3000元的投入给他带来了多少利润我不得而知,但就靠一些“小打小闹”和积攒的人脉,当年背着帆布包四处推销的小潘,现在已是有500万资产、两家废旧塑料加工厂的老板。温州人眼里,啥都是宝。喝完了“娃哈哈”的饮料瓶,他们收集起来,粉碎一下,变成上好的掺合料,以翻几倍的价钱卖给做塑料网眼袋的加工厂。货量再小,只要他们认为是市场上少见的新商品,他们就舍得投入。机关、学校和部队等单位,是他们特别优质的“用户”。不收押金,先给货,再收钱,“反正他们跑不了”。这样的经商思维有些“超凡脱俗”。很多人认为温州人做生意豪爽大度,有时还冒那么点儿“傻气”。他们不计一事一时之利,抱团谋财,先予后取,所创造的财富越来越大。
不厌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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