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汇

一所民办小学只有四位教师，除了一位是代课的，其余的全是民办教师。这四位教师中，一位是文化大革命之前的高中毕业的，一位是十年内乱的高中毕业的，两位是文化大革命之前的初中毕业的。1977年下年期中全乡抽考数学，有一位刚进学校姓王的年轻教师突然病了，没有起床去监考。考试开始后、他几次听到自己班上的学生说：“老师快抄题吧，我做完了。”监考老师说：“别急，还有很多学生没有做完呢。”第二天，王老师仍没有去阅卷，考试的结果不知道。没过几天，考试结果公布了，校长召开教师会议，说：“两位高中毕业的教师都考了个倒数第二名，教学效果不及我这个初中生，我考了个第二名，田老师考的是第五名，你们不好好地教书，明年就会精简的，到时谁也帮不了。”王老师说：“监考我班的老师，双眼光盯着学生，结果到了收卷时，还有40分的题没有抄在黑板上。”“你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校长生气地说。“虽然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两天没吃没喝，可我的耳朵能听，收卷时，我班有一位学生说， 还有40分的题没有抄写出来，那位老师说题全抄完了，只抄了60分的题，不能怪他呀。我问过教同年级别的老师，人家告诉我，试题是100分，监考的老师怎么能不抄完试题？还有学生的试卷为证，只抄了60分的题，学生考不好，不能全怪我。”校长不好说话了。转眼到了期末考试，文教辅导员明文规定：考试时，全体监考老师必须在收卷前30分钟抄完题，如果有没有抄完的，就扣下监考教师教的班上平均分，补给被考的班。同时规定在家的教师不准进教室。阅完卷，王老师急急忙忙赶回学校，校长见他非常高兴，便问：“你班这次的语文和数学考得好不好？”“不太好！”“两科又是倒数第二，那我有伴了。”“可惜两科都是顺数第二，总分是第一，没有都拿到第一。”“我班的数学考的有一碗吗？”“有十五个，一碗你难装不下的，只有三人得分，平均只有三分多一点，”“没有想到，大队干部找了位有水平，有责任心强的教师进校工作。你班的学生真为你争气。我班的学生太不争气了，明年我得滚蛋

彭云原是一位民办教师，后转为公办教师。转正没半年，这天上午，他被他的两个已出嫁的女儿逼进县城，要给他买衣服，他说自己现在是公办教师，有工资了，家里只有他一人，钱够自己花了。他的大女儿说：“妈妈在世时，你的民办教师补助和村里给的报酬，你全用来给母亲治病，还欠下一笔债，多年来你没有买一件衣服。现在我和妹妹已经出家了，都在外面打工，手里的钱比你多得多，给你钱，你不会要的，只好给你买衣服，请您接收我们姐妹俩一份心意吧。”这姐妹俩给自己的爸爸买了一身衣服。小女儿问爸爸还想买什么。他说：“我要买一双价钱实惠，耐用的凉鞋。”姐妹俩又逼着爸爸走进了鞋帽商店，见父亲选中了农村人适用的硬塑料凉鞋，售价14元，小女儿说：“你现在是公办教师，拿工资的人，穿农民的凉鞋，你不怕别人笑话，我们姐妹俩怕，我们出钱买一双价高、质量好的凉鞋。”彭老师没有办法，只好让自己的女儿花了140元钱，买了一双凉鞋。女儿要他穿上新买的凉鞋回家，他说不用了，回去穿解放鞋，到了孩子的三姨为儿子定亲时，去喝定亲酒时再穿。转眼到了喝定亲酒的日子，彭老师穿上女儿为自己买的衣服和凉鞋，打扮一新上路了。当他不行不到三里路时，左脚的凉鞋前面的鞋帮裂开了，就像鳄鱼的大嘴，走起路来极不方便，随之断裂了，要是凉鞋的后跟断了，可以当拖鞋穿，现在无法穿了。他要转身回家换鞋，一同去姨妹家喝酒的人，不同意他回去，架着他赶路，他只好将左脚的凉鞋脱下来，手提着，穿着袜子赶路。彭老师一只脚穿着凉鞋，另一只脚穿着袜子，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好像左脚受了伤似的。走了大约四里山路，右脚的凉鞋罢战了，也是从前面断裂了，无法穿了，只能脱下来，穿着袜子赶路。一同去喝酒的人责备彭老师太小气了，舍不得花钱买质量好，价格高的凉鞋，现在得到了惩罚。他一听，生气地说：“这凉鞋是两个女儿花了140元钱买的，要是买十几元一双的凉鞋，最少要穿一年时间，现在这价格高的凉鞋穿在脚上走了半个小时，行了不到七里山路就报废了，这叫什么凉鞋？”一路上，行人见彭老师身上穿着新衣服，手里提着一双凉鞋，脚上只穿一双袜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酒似的，挖苦地说：“这人太抠自己了，有凉鞋舍不得穿，穿着袜子走路，就算袜子耐穿，一双脚好受吗？一定是大脑出了问题。”彭老师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这新买的凉鞋要是穿在脚上，一双脚下的凉鞋就像两条鳄鱼，只要向前迈步，鳄鱼就张开大嘴，向前迈出的脚就要高高抬起来，脚下用力向前甩，好让鞋底在刹那间贴一下脚板，脚着地时，脚板才会踩在凉鞋上，这得需要技巧，否则，向前迈出的脚着地时，踩在打折的凉鞋上，很容易崴脚的。不穿凉鞋，虽然脚穿袜子，与打赤脚差不多，路面的有棱有角的沙石刺得双脚也难受。他不想提着丢人现眼的，穿着让人恼火的崭新的凉鞋走路，一怒之下将凉鞋扔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