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一声的故事
我9岁那年,她被爸爸妈妈领回了家。晚上,妈妈让她和我一块儿睡。妈妈对她特别好,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个绣花的枕头,揉揉搓搓好半天,然后轻轻放在床的另一端,对我们说:“这是我出嫁时候绣的,一个给大燕枕坏了,这个一直给二燕留着呢。”就这样,她被妈妈塞给了我。临睡的时候她问我:“姐,你睡里边还是外边?”我冷冷地说:“我睡中间。”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灯的开关在我这边,我躺下去就随手关了,听到她摸索着爬上床来。她比我小一岁半,开学的时候我读三年级,她读一年级。爸爸给她买了一个新书包。她一副懂事的样子说:“给姐吧。”妈妈说:“你姐有。”她就说:“谢谢爸!”爸爸咧着大嘴笑,好像第一次有人喊他爸爸似的。我抓起书包就跑出了家门,妈妈在后边着急地喊:“大燕,等着你妹妹!”一路上我不回头,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跟了上来。第二年,弟弟也去读一年级,妈妈让我们一起走。可我不想和她并肩,想牵弟弟的手快走几步,弟弟却说:“等着二姐。”我索性一个人走,她和弟弟留在后面,一路欢歌笑语。我发现,弟弟和她好得不可分割。她比弟弟只大一岁,所以他们两个玩得更融洽。她读四年级的时候,我读初中。镇上的初中距离我家3里路,我坚决要求住校,只是因为不想晚上和她睡在一起。老师允许每周三回家一次。期中考试过后,天气转凉,作息时间调整,我们周三便不能回家了。我也并不在意,我讨厌每次回家时,看到他们一起围在桌子旁边吃饭的情景。周三下午放学后,我刚走出教室,突然听到有人喊:“姐,姐!”声音像她,可我并没有回头。直到她走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喊:“姐,可找到你了。”我说:“你怎么来了?”她兴奋地说:“我给你送鸡肉呢,妈刚做好的。给你!”说着,热乎乎的饭盒就到了我的手里,一阵香气扑来。我终于想起来问她:“你怎么来的?”她说:“骑自行车来的,学校不让进,放大门口了。”她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对我说:“妈说让你趁热吃啦。”我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已经跨上了自行车。她只有136厘米,也许是生下来没有喝过妈妈奶水的缘故吧。妈妈为了生弟弟,忍痛把她放在了远房亲戚家寄养,直到她要上学了,爸爸才交了数额不菲的罚款,给她报了户口,把她接回了家。她骑的是妈妈的大号自行车,不能坐在座位上,只能站着蹬车,左腿蹬车的时候身子努力向着左边倾斜,右腿蹬车的时候又向着右边倾斜。她就那样左高右低,右高左低,一路摇晃而去。暮色苍茫里,我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那年冬天,她小小的身影每周三在我放学后都会准时出现。同学们羡慕地说:“大燕,你妹妹真好!比我妈还准时呢。”我尴尬地笑,记起从来没喊过她妹妹。毕业时,我考上了县一中,她也考上了镇上的初中。高中只允许每个月回家一次,每个周末,她便又开始给我送饭。县城离家有30多里路,她还是骑车。她长高了一些,骑着我初中时骑过的自行车,可以坐在车座上很顺利地蹬车了。每次来,都是把饭菜放下就对我说:“姐,你换下来的衣服呢?”我不好意思,站在那里不动,她便自己张罗着找,连床底下的内衣和袜子都翻了出来,装在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转过头对我说:“你学习吧,我回家了。下次来给你带来。”她初中不住校,初一时自己来回跑,后来弟弟也去读初中住校了,她还是自己来回跑。她说,如果都住校了,妈妈会觉得空。秋收的时候她帮着妈妈摘花生、挂玉米,冬天里她帮妈妈剥棉花、陪她唠嗑。其实她挺聪明的,可每次考试只是中等。她却并不着急,笑呵呵地对妈妈说:“我姐学习好,有我姐给你们争光就行了。”我高考,她中考。她执意不读高中,去读卫校。结果,我去了省城的大学,她去了市里的卫校。爸爸妈妈请了街坊亲戚给我们送行,她忙里忙外帮着妈妈,我却插不上手。我第一次发现,虽然她比我晚来这个家7年,却像比我早来的样子。开学后不久收到她的包裹,里面是一身漂亮的运动衣。她信上说:“姐,这是我在学校运动会时得的奖品,送给你,等你不穿了我再穿。”我给她打电话,每次她都不在宿舍,同学说她去教室自修了。她不买手机,说用不上,还浪费话费。她在卫校的成绩和在小学一样好,每次都拿到一等奖学金。她还是经常回家,甚至开始治疗妈妈的肩周炎、爸爸的老寒腿。我大四的时候她毕业了,回到镇上的卫生所上班。她穿着白大褂,戴着护士帽,温和地笑着,简直就是白衣天使的化身。她把工资都交给妈,穿我大学里穿过的衣服。她说:“姐,省城的衣服就是赶潮流,我们这里还没有呢。”我准备考研,她高兴坏了,告诉我说:“你放心考就是,我会照顾爸妈的,你肯定能考上。”于是,我会经常收到她的短信,告诉我该吃什么,该注意什么。她还买了许多营养品寄给我。我问她:“你的工资都给妈了,哪儿来的钱?”她神秘地笑:“我还有加班费呢!”她的营养品还会同时给读高三的弟弟送一份。我如愿考上了研究生,弟弟也考上了大学。她欢呼雀跃,告诉我:“姐,你是咱村里第一个研究生呢!”读研的日子很忙,我假期里帮导师做课题,春节才回家。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把年货买好了。全家都换上了新衣服,我的那一份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妈说:“二燕买的,怕你不喜欢,翻来覆去地看,一遍一遍问:‘我姐穿不穿?’”大年夜她去值班了,她说:“今天也可能会有人生病,家里有姐和弟弟呢,少我一个没关系。”围在火炉边听爸妈讲今年的收成,我突然想去看她,便拉了弟弟一起去了她的卫生所。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看书,是自学考试的,已经是本科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姐,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拿到专科证书了。”研究生毕业后,我顺利留在省城,并很快找了男朋友。她来看我,我喊着男友一起吃饭。男友问:“这是谁啊?”我说:“二燕。”男友说:“是你什么人啊?”我停顿许久,还是没有说出是我妹妹。她欢快地拉着我的手说:“这是我姐!”她和我照了许多合影。她走后,我开始翻看,发现她笑起来眼角竟然有了一道细细的鱼尾纹。我打电话问她:“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她咯咯笑,调皮地说:“你放心,我嫁得出去。等你结婚了我就结婚。”我出嫁的时候她笑得最开心,对我说:“姐,你真美!”我坐在我们闺房的床上,她为我整理头纱,摸着我的头发突然说:“姐,我小时候真想让你给我扎一次马尾辫,因为我总也扎不好。其实你也扎不好,我想给你扎,你却总是让我走开。”我不敢去看她的脸,吸着鼻子说:“等我下次回家你帮我扎!”她笑着说:“现在都不扎马尾了,下次你回家我帮你盘头发。”我说:“好,我也帮你盘一个。”说完才想起她留着短发。我怀孕了,开始反胃,吃了吐,吐了吃,也知道了做妈妈的艰辛。我开始频繁和妈打电话,催问她的婚事。妈总是支支吾吾,说她不想找。我给她打电话,她声音软软的,不再咯咯笑。我问她:“你病了?”她反驳:“最近看病的人特多,累的。”她说:“姐,你不要老打电话,手机的辐射对胎儿不好。”宝宝满月的时候,爸、妈和弟弟都来了。我问二燕怎么没来,妈妈说:“她走不开,你过几天身体恢复了就回家住些日子。”我说:“好,反正我有产假呢,回家让二燕给帮着带孩子,家里有护士就是好。”妈不作声。宝宝两个月的时候,妈妈已经来了好多次电话,我终于决定回家。我以为她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咯咯笑着迎接我。到家了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也没看到她。我问:“二燕呢?”妈“哇”的一声就哭了。爸爸说:“其实二燕半年前就住院了。她老是感冒,我们问她,她说没事。可后来一次晕倒了,被同事们送到县医院,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大喊:“怎么不告诉我?什么病?”妈哭着说:“白血病。这孩子,怕是晚了,没救了。”爸揪着头发说:“我们要告诉你,可她说你怀着孕呢,不能受刺激。还说她自己是学医的,比你懂。”我到医院的时候,她正在睡觉,床头上放着一本中医书。她的头发稀稀疏疏贴在额上,脸色苍白苍白的。我想起考研时她寄来的那些营养品,想起她告诉我小时候不敢让我扎马尾辫,泪如雨下。我去找医生,要求为她做骨髓移植,与她做配型。医生问:“是你什么人?”我说:“我妹妹。”医生看了我好半天,疑惑地问:“亲妹妹?”我用力地点头。医生好半天说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呢?”急匆匆走了。她最终还是走了,没有能替我盘头发,也没等到我为她扎马尾辫。她走的那天还是微笑着,和我说了好多。她说:“姐,我知道我来到这个家你不高兴,我拼命为你做事,就是想让你喜欢我。姐,在别人家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回到自己的家里。”她说:“姐,我也想念大学,可爸爸妈妈太累了。我知道是因为我家里才没有钱,是我拖累了全家。”她还说:“姐,我自学考试本科已经通过了,过些日子就发毕业证书,你去帮我拿回来啊。”妈妈说:“你妹妹就是来还债的,她上辈子欠我们家的,这辈子还完了就走了。”我想,如果有下辈子,真希望还做她的姐姐,我一定天天喊她妹妹。
我还欠你一声“妹妹”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就发生在豫南光山。故事的主人公是母子两人,母亲没有名字,儿子叫大木。那天,大木被抓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后悔得哭了。大木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他的母亲哭。大木说,守寡的母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自己坐了牢,母亲谁来照料呀?大木说到这儿,就捶胸顿足,一张脸像泛滥的河。母亲没有哭,只是在大木真的要被带走的时候,突然“扑通”一声给警察们跪下,堵在了门口。但大木还是被带走了。大木被塞进警车的一刹那,还回头哭嚷着:“妈——你没有儿子了!”这喊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母亲的心。大木被带走后,母亲就去看守所看大木,可母亲每次都看不到。在看守所的大门外,母亲对看守所的警察说,我想看看我的儿子大木。警察说,现在还不能看。母亲说,那啥时候能看呢?警察说,再等些时候。母亲就在看守所的高墙外绕啊绕,绕啊绕,泪在看守所的高墙外湿了一地。结果不到三天,母亲的眼就哭瞎了。大木不知道。瞎了眼的母亲每天只能在看守所的高墙外摸索着绕啊绕,绕啊绕,天黑了都不晓得。后来,有人对母亲说,在看守所放风的时候,爬上看守所旁边的小山坡,就可以看见大木了。母亲信以为真。母亲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山坡。母亲刚爬上山坡,就感觉到山坡下有很多人,她坚信儿子大木就在里面。母亲在山坡下摸索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坐好,就激动得开始一边哭一边喊:大木——大木——你在哪儿,妈来看你了!大木——大木——你在哪儿,妈来看你了——也不知母亲喊了多少遍。就在母亲流不出泪喊不出声的时候,突然从山坡下传来一阵喊声——大木跪在人群中,拼命地磕着头,并撕心裂肺地喊着,不停地叫着——娘!原来,在山坡下放风的大木真的发现了母亲。母亲一听到大木的声音,就颤抖着站了起来,唤得更勤,一双手摸向远方,平举得像一架飞翔的梯。母子呼应的场面,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历历在目,也让所有人的那面心灵之旗,在迷离中昭然目睹,在泣然中裸露悔恨。就这样,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母亲都准时地在大木放风的时候坐在山坡上,大木也准时在山坡下举着手臂对着山坡不停地挥着喊着。大木不知道母亲根本看不见他的挥手,母亲也不知道山坡下的人,哪一个会是她的儿子大木。大木在看守所被羁押了一年后,就要被执行枪决了。临赴刑场那天,大木哭着对同监舍的人说:你们也知道——我妈妈每天都要到对面的小山坡上——呼唤我的名字,风雨无阻,以后她要是听不到我的声音她会哭瞎双眼的,所以我走了后,你们谁听到——请替我叫一声——妈妈!大木未说完便泣不成声了。同监的犯人们听后,都沉默不语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母亲又要到山坡上看大木。所有的人都劝母亲不要去了,可母亲坚持要去,说大木还等着她呢,说见不到她大木会难过的,说听不到她的声音大木会难熬的。于是,母亲就蹒跚进风雨中。路上,雨越下越大。等母亲艰难地爬上山坡的时候,她的衣服鞋子全湿透了,浑身都水淋淋的,可母亲却无比高兴。她整理好雨披,就坐在山坡上开始无限怜爱地喊着:大木——大木——妈又来看你了——大木——大木——妈又来看你了!母亲的喊声在空旷的山坡上无限地回旋着……风一直刮,雨一直下。其实,母亲看不到,就在此刻,山坡下已有几十名服刑犯齐刷刷地跪在雨中……
替我叫一声妈妈
她放学回家时,看见继母正拉着小弟弟的手生气地夺门离去。父亲冷着脸站在门口看了看,转身进屋去了。准是家里又吵架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望着远方浸入白茫茫冰天雪地的寒山杂树,她忽然没法感到高兴,反而有些心疼对方。来不及多想,她决定自己去把他们找回来。她一边跑,一边呵着气喊:“哎!”没留神,一脚踩进被积雪覆盖的下水道,浸了一鞋的雪水,刺骨地冷。继母始终没有回头,仍然大踏步往前走。她一着急,喊了声:“妈——”继母依然没有应答。她顾不了往日的怨隙,放开嗓子大喊出来:“妈——”那声音像一股暖流,穿透了凝重的空气。继母站住了,静静地看她踉踉跄跄扑到自己面前,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然后一手牵一个孩子往家的方向走去。那天夜晚,她蜷作一团,不时用双手抱着冰凉的双脚暖和一会儿。有人进来,坐在她的床前,轻轻地问了声:“冷不?”她知道是继母。“不冷。”她本能地动了动身子,哽咽着说。忽然,继母把手伸进了被窝,紧紧抱住她的脚焐了一会儿,又轻轻地揉搓着。她有些不适应,“谢谢。”声音和她的身子一样,在往内冷缩。继母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揉搓着她的脚。不久,她走开了。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再次响起,接着,一只热乎乎的热水袋放在了她的脚边。她急了,赶紧说:“这是给我爸用的。”继母说:“你先用,明天我再托人给你爸买一个。”继母走了,她趴在被窝里悄悄地哭了,“妈妈——”她再次轻轻喊了出来。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时光。那时刚进家门,妈妈就会不失时机地把两个胳膊一伸,“来!”而她也会默契地把两只冰凉的手塞进母亲暖暖的胳肢窝里。刚才继母给她的温暖,和这何其相似啊!原来亲情,不是谁来焐热谁,而是两颗心能够互相温暖。因为温暖,她们的心正逐渐走近。
一声妈的距离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就发生在豫南光山。故事的主人公是母子两人,母亲没有名字,儿子叫大木。那天,大木被抓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后悔得哭了。大木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他的母亲哭。大木说,守寡的母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自己坐了牢,母亲谁来照料呀?大木说到这儿,就捶胸顿足,一张脸像泛滥的河。母亲没有哭,只是在大木真的要被带走的时候,突然“扑通”一声给警察们跪下,堵在了门口。但大木还是被带走了。大木被塞进警车的一刹那,还回头哭嚷着:“妈——你没有儿子了!”这喊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母亲的心。大木被带走后,母亲就去看守所看大木,可母亲每次都看不到。在看守所的大门外,母亲对看守所的警察说,我想看看我的儿子大木。警察说,现在还不能看。母亲说,那啥时候能看呢?警察说,再等些时候。母亲就在看守所的高墙外绕啊绕,绕啊绕,泪在看守所的高墙外湿了一地。结果不到三天,母亲的眼就哭瞎了。大木不知道。瞎了眼的母亲每天只能在看守所的高墙外摸索着绕啊绕,绕啊绕,天黑了都不晓得。后来,有人对母亲说,在看守所放风的时候,爬上看守所旁边的小山坡,就可以看见大木了。母亲信以为真。母亲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山坡。母亲刚爬上山坡,就感觉到山坡下有很多人,她坚信儿子大木就在里面。母亲在山坡下摸索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坐好,就激动得开始一边哭一边喊:大木——大木——你在哪儿,妈来看你了!大木——大木——你在哪儿,妈来看你了——也不知母亲喊了多少遍。就在母亲流不出泪喊不出声的时候,突然从山坡下传来一阵喊声——大木跪在人群中,拼命地磕着头,并撕心裂肺地喊着,不停地叫着——娘!原来,在山坡下放风的大木真的发现了母亲。母亲一听到大木的声音,就颤抖着站了起来,唤得更勤,一双手摸向远方,平举得像一架飞翔的梯。母子呼应的场面,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历历在目,也让所有人的那面心灵之旗,在迷离中昭然目睹,在泣然中裸露悔恨。就这样,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母亲都准时地在大木放风的时候坐在山坡上,大木也准时在山坡下举着手臂对着山坡不停地挥着喊着。大木不知道母亲根本看不见他的挥手,母亲也不知道山坡下的人,哪一个会是她的儿子大木。大木在看守所被羁押了一年后,就要被执行枪决了。临赴刑场那天,大木哭着对同监舍的人说:你们也知道——我妈妈每天都要到对面的小山坡上——呼唤我的名字,风雨无阻,以后她要是听不到我的声音她会哭瞎双眼的,所以我走了后,你们谁听到——请替我叫一声——妈妈!大木未说完便泣不成声了。同监的犯人们听后,都沉默不语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母亲又要到山坡上看大木。所有的人都劝母亲不要去了,可母亲坚持要去,说大木还等着她呢,说见不到她大木会难过的,说听不到她的声音大木会难熬的。于是,母亲就蹒跚进风雨中。路上,雨越下越大。等母亲艰难地爬上山坡的时候,她的衣服鞋子全湿透了,浑身都水淋淋的,可母亲却无比高兴。她整理好雨披,就坐在山坡上开始无限怜爱地喊着:大木——大木——妈又来看你了——大木——大木——妈又来看你了!母亲的喊声在空旷的山坡上无限地回旋着……风一直刮,雨一直下。其实,母亲看不到,就在此刻,山坡下已有几十名服刑犯齐刷刷地跪在雨中……
替我叫一声妈妈
1四岁前的朵朵很外向,喜欢唱歌,喜欢把邻居那个大她一岁半的伟伟打得痛哭流涕,然后被妈妈带着去人家家里道歉。大人还在说着客气话的时候,朵朵又再忍不住挥拳过去,将伟伟打得连哭带爬,满屋乱窜。这时候伟伟妈就看不下去了,抓起朵朵的小手大声呵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想跟你爸爸一样?卑微的妈妈赶紧拉起朵朵往门外走,但朵朵很倔强,一边挣扎一边辩解:妈妈,是伟伟先骂我爸爸的,他说我爸爸是坏蛋!妈妈抱起她往家里赶,一进屋,放下她,妈妈自个儿哭去了。而朵朵依然倔强地像棵仙人掌,站在门前骂伟伟:坏伟伟,你爸爸才是坏蛋!你妈妈也是坏蛋!六岁的时候,朵朵突然变得内向。虽然伟伟已经背起书包上了学,且还会时不时地送她小人书,但她不喜欢。只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幼儿园的小朋友开始学着大人的样子对她说:朵朵,你爸爸是个坏蛋!这时的朵朵不再打人了,班上的小朋友足有三四十个,她打不过来,也突然不想打了。因为她也怀疑自己的爸爸是个坏蛋,不然为何那么多人都说他坏呢?这个问题抛给妈妈的时候,却换了一个巴掌!从未对她动过粗的妈妈边流泪边打她,嘴里还骂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谁都可以说他是坏人,只有你不能!你再这样说,我就打死你!虽然朵朵再没问过爸爸这个人,也没有在妈妈面前说他是坏人,如果所有人都说他是坏蛋,而自己就成了坏蛋的女儿。2八岁的朵朵要上小学了。妈妈为她买来新书包,一边往肩上背一边说:朵朵,能陪妈妈去一个地方吗?朵朵知道,妈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出去,至少两天不回来,再回来时眼睛就肿肿的,很可怜的样子。曾经她也恳求带她一起去,可都被拒绝了。这一次,朵朵被妈妈拉着小手,上车,下车,经过半天辗转,终于到了一处高墙下面,那墙太高了,就像课本里描述的长城,全是砖面的,灰灰地,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越过铁门,朵朵终于明白,这里不是长城,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这是监狱。对面那个满面青胡、一脸憔悴的男人,让她害怕。特别是他眼神里的东西,很吓人,闪着光,泪光眼渴望聚在一起,让朵朵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匹狼。很快,“狼”说话了:这……就是朵朵?朵朵吓得往妈妈怀里扑,但妈妈却拼命地将她从怀里扯出来,凑近了给“狼”看:是的,这是咱们的女儿,八岁了,今年就上学了。“狼”显得很兴奋,隔着玻璃抚上前来,嘴里叫着:朵朵……女儿……妈妈一边把朵朵往前推,一边说:朵朵,叫爸爸。朵朵小小的心里,却一直翻腾着一个词:坏蛋!是的,眼前的“狼”就是坏蛋,他不仅没给自己正常的家庭,还时时处处让自己受外人欺负。透过那扇玻璃窗,朵朵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狼”,生怕他会跳过来吃了自己。妈妈抱紧朵朵的手不停地颤抖,对“狼”说:对不起,我没教育好她。可她是个很认真很努力的孩子,成绩一直很好,很聪明,歌唱得非常好呢。朵朵的歌唱得非常棒,这是所有人都承认的。如今妈妈在“狼”面前提及这些,朵朵小小的心里立即充满了骄傲,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往前站了站,井抬起眼睛看“狼”,看到“狼”那双蓄满泪水的眼,她甚至觉得,他好可怜。这时妈妈再推了朵朵一把:快,叫爸爸,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最后这句话给了朵朵提醒。她不明白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但她知道,自己在心里积蓄了八年的呼唤,再不喊就迟了,或许妈妈再也不会让自己来这里。爸爸……终于,朵朵弱弱地叫了一声。3十三岁那年,朵朵上了中学。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歌唱得也越来越好。有老师建议让她上艺术学校,早早接受培训。可妈妈听了微微地摇头,她说:老师,谢谢您。可这孩子……家里也没那条件。如果她爸爸能回来,就好了。老师惋惜地摇着头走了。已经渐渐懂事的朵朵,开始在心里恨那匹“狼”。她知道,他不仅带给自己跟妈妈无尽的痛苦,还让自己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学她想学的东西。当天夜里,朵朵在自己的作业本上写了满满一大篇——坏蛋,然后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一匹狼,正温柔地抱着自己,很温柔很和善……第二天,妈妈拉着一个男人的手笑着对朵朵说:朵朵,爸爸回来了,叫爸爸呀,他……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咱们了。朵朵吓得后退着,抓起衣服跑到了学校。每跑一步,心都会剧烈地痛一下。她承认自己小小的心里渴望过千百次的父女重逢,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竟然想逃离。早自习课开始的前五分钟,老师托着一个饭盒送了进来:朵朵,这是你爸爸送来的,他说你没吃早饭。朵朵没有去接那个饭盒,她知道那是“狼”在诱惑自己,他想用一个饭盒把亏欠自己的十三年就这么轻易地抹煞,不可能!4一连两个月,朵朵都没拿正眼瞧“狼”一眼,甚至当对方主动夹菜过来之后,她都会毫不客气地挡回去,或直接从碗里剔除,扔到桌上。“狼”再夹,她再扔,常常一顿饭下来,满桌的狼藉。好几次妈妈抬起了手,可都被“狼”挡了回去,一边咳嗽一边说:不怪孩子,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妈妈这时就会流泪:可你……总得让她知道真相吧?“狼”赶紧制止:千万不能说!孩子的心理负担已经够重的了,不能再让她心烦。这样的表演多了,朵朵连妈妈一起都恨上了。她觉得,之前妈妈心里有自己这个女儿,之后“狼”来了,自己就一无所有了。于是,朵朵开始逃课,开始跟着大孩子去街道附近那些歌厅k歌、跳舞,什么事儿出格她就做什么事儿!她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然而听到最多的却是:这孩子,一点也不像她妈妈,越来越像她那个穷折腾的爸!这话传进朵朵耳朵里,她觉得自己快疯了。那只“狼”像一种毒,充斥在自己的生活里,挥之不去。过去带给自己坏名声,如今又回来跟自己“抢”妈妈那点可怜的爱,真是可恶!特别是夜里,他会不停地咳,咳到让朵朵恨不得杀了他!然后朵朵就听到妈妈钻进厨房打鸡蛋的声音,虽然很轻,但那香味是隐藏不住的。再接着,朵朵就会听到“狼”吃鸡蛋的声音,呼呼噜噜地,像头饿狼。第三个月的时候,朵朵突然接到市里艺术附中通知。她被艺术附中接收了。虽然上面的学费写明:已收。但那昂贵的学费还是吓了她一跳。可她没有问妈妈,她不想知道钱是从哪来的,反正能唱歌就行了。5进了艺术附中的朵朵开始住校。每隔一个礼拜,妈妈就会来送一次吃的,那些鸡蛋跟油饼是她的最爱,看到这些她会孩子气地笑,然后乐呵呵地将妈妈送出大门。可大门外总会有“狼”的身影,每看到一次,朵朵就会不悦地掀起小嘴,然后匆匆跟妈妈道别。不知何时,妈妈来得勤了,可那身影却没了,好多次见不到那个身影时,朵朵就会在心里暗骂。哼,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这话说给妈妈听,妈妈的巴掌再次落下来,只是打在她自己身上:朵朵,你让我说什么好昵?他是你爸爸,是这世上最疼最爱你的那个人!你不能老这么伤他!朵朵不睬,她不是不懂得感恩的孩子,但她清楚,自己是妈妈一个人拉扯人的,跟“狼”没有任何关系。十五岁这年,朵朵在市里的歌唱比赛上得了一等奖。拿上奖金的那刻,她跑去商店给妈妈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还有一双艳红的鞋。因为她听说红色能让人转运,而穿上红鞋的人就能走鸿运。妈妈捧着鞋泪流满面。“狼”也跟着流泪,弱弱地说:哭啥,这是好事儿,孩子知道感恩呢。听他提到“孩子”两个字,朵朵心里突然就酸酸的,他已经回来两年了,自己始终没叫他一声爸爸,更没给过他一个笑脸。但朵朵知道,自己每年那笔高昂的学费,是他跟妈妈一起赚来的。虽然她从不曾问起过。6“狼”去世那天,朵朵正在准备文艺会演,她却怎么也投入不进去,总感觉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果然。他说去就去了,不过两年光景。妈妈一边拉着朵朵的手,一边哭:傻孩子,你知道你这两年的学费是哪里来的吗?是你爸爸卖血换来的!他本身就有病,每隔几天还要去抽一大管子血!而你竟然连声爸爸也不叫!你知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进去的?他是想赚钱养活咱娘俩,疲劳驾车才撞上人的!你知道吗?这些,朵朵不知道。她甚至从没想过要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一直被埋怨跟愤懑充溢着,她也知道,“狼”待自己的好,早就一点一滴地浸润人怀。只是,来不及张口。照片上,他温柔地笑着。朵朵想伸手过去抚一把,可距离那么远,她怎么也够不着,只觉得手臂好沉,泪水肆意中,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又一声:爸爸!爸爸!爸爸……
叫一声爸爸,泪流满面
人心是微妙的,从陌路成为朋友,中间总有断续,如果你是诚心的,就拿出微笑的勇气吧。那夜,轮船晚点了。我坐在候船厅里,有些闷得慌。旁边一位文静的女孩,学生模样,沉默如谜,很是让人好奇。“哎,请问你是哪个学校的?”“河海,你呢?”“南大。”“哦,我们正好同路。”上船之后,我帮她换船票,她替我打开水,仿佛早已熟识的朋友。那是寒假归来,彼此的包里都还有些从家里带来的菜肴,我们就一起分享。吃完了,又一起到船尾甲板。夜晚的江面宽广而空旷,两岸黑丛丛郁森森的,无限幽深古远,恍若一片永恒。四周静悄悄的,一切的言语已是多余。我们有相近的年龄,有相似的经历,有许许多多共同的话题,可在这样的夜里,谁也没有打破这沉默。轮船抵宁时,黎明匆匆从天外直透下来。同舱的一位男青年送我两个青苹果,我微笑着谢了他,并只取了一个。他很客气地对我说:“另一个是给你女朋友的。”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上岸后,我和她交换了地址。一到校,几乎同时向对方发出了热情的邀请信,但是,因为忙碌和拖拉,我们没有互相造访,只是心底一直存留着一份记挂与回味。一年以后,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远远看见打扮入时的她迎面走来,我的脚步禁不住稍稍止住,然后,擦肩而过。也许,她早已不记得我了。又过了一年,我出去实习,碰到一个女孩,很像是她。我们每天步入同一栋大楼,乘同一架电梯,电梯内常常很多人,我们总是要穿过众多的人头很专心地看对方一眼,而表情却显得非常平静。我们没有讲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浅浅的微笑,完全是陌生人的样子。也许,本来就是陌生人嘛。开实习总结告别会那天,我去得特别早。正巧,她也来了,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想到此后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就鼓足勇气对她友好地笑一笑:“你早。”“你早,怎么不到我那边去玩呢,是因为有了女朋友吗?”原来正是她!却并不曾将我遗忘。许多时候,我们误以为对方已将自己遗忘,如果对方也这样想,就只能近在咫尺却两心遥遥。而实际上,就算真的已经遗忘,我们主动地打声招呼,不见得太难堪,毕竟,记忆可以被唤醒。即使不能唤醒,大不了对方作惊讶状,这对我们又有多大损失呢?在我们前行的生命之途所结识的每一个人,既可以成为朋友,也可以成为陌路。当你很愿意与对方交往时,就立刻给他(她)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吧。若是见了面,就毫不犹豫地打声招呼,不然,你或许会永远失去他们。是的,一个点头,一次微笑,一声问候,就这样简单朴实,却可以让你我从封闭中走出来,去赢得更多的朋友。
一个点头,一次微笑,一声问候
随着一声高分贝的震动,勾起了我回忆的思绪.我出出生在一个城市家庭,从小很少见到我的亲生父母,(因为那时候他们很忙),当时的爷爷奶奶就是我的父母,他们把所有的爱都放在我的身上,我的童年是我至今为止最辉煌和最快乐的时光,我永远都忘不了爷爷用竹鞭抽打完我幼嫩的小屁股后又带着我去街上买玩具.还有睡在奶奶温暖的怀里我是多么的幸福,这样的幸福能用一辈子忘得掉吗?就算我会老去或将死去,我也会带着这群回忆离开.没什么能抹掉我童年的记忆.快读书的前一段时间,又随着爷爷奶奶退休来到了农村的家,这时我便成了一个农村少爷,在爷爷奶奶的倍至呵护下我显得那么天真,对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有趣,学习里的我每每透露出一种天生的幼稚,想想那个时候会有几个笑得像我一样甜的孩子,又会有几个家长去关心自己的孩子.当我看到在些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读书了.母亲是个特别严厉的人,只要我有稍微的不听话或哪次回家晚了或哪个生词没默出来,她顿时就会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所以我从小就很害怕见到母亲,当她打我的时候好象没有一丝的情,爷爷奶奶也只会叫母亲别打了,事后才会抱着我哄我.父亲不像母亲,从小就给了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后来才明白我也可以用慈父来形容我的父亲,父亲工作很忙,两周才可以回家一次,每周六我都会把目光准时停在最容易发现父亲的地方,因为每次他都会带很多各种各样的好玩的东西,小孩子的天性莫过于玩具比别的小孩子多,所以我特别希望父亲带回的袋子越大越好,那样我会很开心,记得有一次父亲教我爬树,父亲的身手特别的棒,我站在下面都开心得一蹦一跳的,后来他叫我也爬上去,虽然说那时我很勇敢,但还是费尽九牛二虎才勉强爬到父亲的身边,正在我得意的时候我看到母亲来了还拿着竹篙,我明白这下得下去了,就算父亲在场也消除不了我怕母的心理,在母亲的眼中只有棍棒下出人才这个硬道理,她从来都不会去考虑那会对儿子的将来产生多大的影响,除了生病的时候能感觉到关心之外,别的时候基本只会觉得我是个孤独的孩子,一个多余的儿子,我曾怀疑我是不是她的儿子.我快乐的时光就这样渐渐的消失了,还以为有爷爷奶奶就足够了,后来爷爷的去世让快乐远远的离开了我,我内心的一道小灯光终于无情的消失.麻木的我面对苍白的遗体没有一滴眼泪,曾做过许多猜想,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人大所以就没那么容易伤心,后来发现我错了,是因为我将失去一个最痛爱我的人,之后我心如刀割,我已经开始怨天爷太残忍,习以为常的想爷爷对我的好泪水情不自禁的流出来.那年我才17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爱护,这些能在父母身上找到吗?为什么父亲会变得如此之快?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呆在家里简直比监狱还难受(虽然我没去过).那一次对母亲的真心告白是我至今为止做得最没头脑的事,在他们眼中我的缺点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也从未想过他们培养出来的儿子也会有一点点优点,我曾尝试过把我的优点表现在他们面前,可后来还是被他们全盘否决,真的很无情,如今内心深处仍残留着这段血腥般的打击.别人的家长都是以自己的儿女为傲,而我的家庭却恰好相反,我真的很不甘心,为什么别人可以拥有一个温馨的家,而我要的却比登天还难.以前我还爱抱怨可如今内心已经麻木不知道那种痛楚,也可能是我伤得太深再深一点也只是杯水车薪想使我崩溃也无济于事.小的时候还以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感到自豪,现在要我唱我都会感到脸红.时间确实是能证明一个改变程度最好的见证,从此我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很平常的喜欢用沉默是金来安慰自己.我行我素直至遇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才体会到其中的含义,之后便有一丝快乐源于自己的歌声,洒脱,虽然我不是个虚伪的人,但要做个真正的自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多次扪心自问,在这世界上我真的就没有属于自己的那片天?难道我就真是个多余的孩子?想到这些情绪十分低落.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一个人花费十几元跑到滑冰场溜溜冰蹦蹦的,然后一个人独步于大街小巷,看着路旁的霓虹灯和闪烁的指示牌心情会回升一些,偶尔也回燃起一支烟,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面对着星星闪烁的天空,深吸一口城市的空气,也喜欢在阴沉的天空下让小雨滴在布满委屈的脸蛋上,让雨把满脸的委屈洗劫一空,虽然这种安慰只是一时的,但是我还是会把它们毫无保留印于我的脑海,不开心的时候搜索着这些只属于我的快乐,嘴角边也会有一丝颤动的微笑,别人都不知道或者很难看出其实我是个很容易流眼泪的男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指间的时间过得很快,安静的时间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2006年一开始母亲就因为父亲喝醉了酒而大发牢骚,他们从初一就吵过没停,根本就没有体会过我们做儿女的感受,这样的家庭我宁愿不要,可我还得在他们篱下[欣赏雨季爱情故事网]生活几年啊.心血来潮的那一刻也注定它不是长久的,用指间的笔记录下我的心情的时候,我都希望这一刻能在我身上都停留一会,哪怕就一分钟,可能就因为那一秒,我都会让潮水再次来到我的身边,在我记忆的深渊好象有个叫韦特的人,他写的家书为许多家长所阅读,虽然我没有看过那封家书,但我为那些看过此书的长辈的儿女感到十分的高兴,因为他们会去了解儿女,去关心他们的儿女.学校是一个读书响彻全校的世外桃源,而我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尽快走出去,人的逻辑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现在家庭却是我要探讨的最大问题!!!如果有人要安慰我的话,那就免了,相信你也应该听过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一个人花费十几元跑到滑冰场溜溜冰蹦蹦的,然后一个人独步于大街小巷,看着路旁的霓虹灯和闪烁的指示牌心情会回升一些,偶尔也回燃起一支烟,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面对着星星闪烁的天空,深吸一口城市的空气,也喜欢在阴沉的天空下让小雨滴在布满委屈的脸蛋上,让雨把满脸的委屈洗劫一空,虽然这种安慰只是一时的,但是我还是会把它们毫无保留印于我的脑海,不开心的时候搜索着这些只属于我的快乐,嘴角边也会有一丝颤动的微笑,别人都不知道或者很难看出其实我是个很容易流眼泪的男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指间的时间过得很快,安静的时间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2006年一开始母亲就因为父亲喝醉了酒而大发牢骚,他们从初一就吵过没停,根本就没有体会过我们做儿女的感受,这样的家庭我宁愿不要,可我还得在他们篱下[欣赏雨季爱情故事网]生活几年啊.心血来潮的那一刻也注定它不是长久的,用指间的笔记录下我的心情的时候,我都希望这一刻能在我身上都停留一会,哪怕就一分钟,可能就因为那一秒,我都会让潮水再次来到我的身边,在我记忆的深渊好象有个叫韦特的人,他写的家书为许多家长所阅读,虽然我没有看过那封家书,但我为那些看过此书的长辈的儿女感到十分的高兴,因为他们会去了解儿女,去关心他们的儿女.学校是一个读书响彻全校的世外桃源,而我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尽快走出去,人的逻辑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现在家庭却是我要探讨的最大问题!!!如果有人要安慰我的话,那就免了,相信你也应该听过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小修家庭
父亲入土为安的那一刻,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此刻,我清楚地意识到,父亲离我远去了。我的父亲死于一次意外。那天晚上,父亲不小心从平房上栽下来,不省人事。在县医院抢救了3天,父亲偶尔清醒时总是交代:“咱回家吧!”俭朴了一生的父亲从来都不舍得多花一分钱,包括治病。但最后回到家时,父亲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父亲是个标准的中国农民,勤劳本分,沉默务实。父亲一辈子与土地为伴,田间地头,春耕秋收,用双手从土地里刨出一家人的生计。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起早贪黑,忙进忙出。但是父亲身上所表现出的这些传统美德,开始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他的伟大。相反,我总认为父亲没有脾气,没有个性,所以,我从小就不害怕父亲,甚至心里有点轻视父亲。小时候,我家里人多地多,好像总有忙不完的农活儿。有时为了抢收抢种,父亲也派给我们姐弟几个一些杂活,如剥玉米棒,刨红薯。从小任性,我极不情愿干农活,但又不得不干。为此,我把当时所有的厌烦、恼恨全都集中在父亲一个人身上。虽然当面还不敢说,但背地里我总是嘟囔父亲。长大后,我虽然对父亲的了解多了起来,可是我仍只是简单地根据自己的好恶来评价父亲,眼里只看到了父亲身上的所谓的缺点,一味地认为父亲老实无能。以前,在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都养牛耕地。因此,人们衡量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就看他能不能使得一手好犁耙,否则,他会被人笑话的。而我的父亲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力,一个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人,竟然不会用牛耕地(家里的20多亩地都是爷爷用牛耕种的),这难免被人议论。为此,我从心里怨恨父亲,不愿在别人面前提起父亲,甚至还开始责怪父亲。至今我仍清楚地记得那次呵斥父亲的情景。那天,我和别人一起玩,不知因为什么他们都自豪地夸起了自己的父亲。我在一旁却无言以对。正在我自感狼狈的时候恰好父亲来喊我。“别管我,我不让你管!”我不耐烦地对父亲呵斥起来。父亲脸一红,朝我举起了手。可一会儿,父亲又默默地把手放下,并转身离开了。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我不但没有丝毫的自责,反而生出一种胜利的窃喜。进入高中以后,我对父亲的态度并没有改变,还自以为有了点知识而清高,更苛刻地挑剔起父亲。小到走路说话,大到为人处世,我总自觉不自觉地干涉父亲。对父亲的责备后来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有时自以为是地朝父亲大发脾气,有时又毫不顾忌地斥责父亲……就这样,在我的责备声中,父亲更加沉默了。尤其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父亲越来越怕和我说话。由于我的一意孤行,父子间的隔膜一天天加深,我对父亲的伤害也一天天加深。天有不测风云。在我升入师专后,50多岁的父亲因眼疾双目失明。(其实,如果早些治疗,父亲的眼睛大概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了省钱,父亲一直偷偷地瞒着自己的病情。)父亲不能下地干活时,我才渐渐地意识到,原来沉默寡言的父亲一直都是家里不可缺少的顶梁柱。但是,坏的习惯一旦养成想改掉是那样的难。况且,我还没有强烈地意识到长久以来自己对父亲的伤害之深。直到有一天,我从母亲口中真正了解了父亲的一片苦心。那时,为了供应我、弟弟和妹妹上学,失明后的父亲也不愿闲着,开始摸索着在家里养猪。少则三五头,多则十来头,卖的钱的确给家里添了很大一笔收入。母亲要在地里忙也很少能帮父亲。因此,配料喂食等等,一切都是父亲自己摸着一点点干的。可是,我依旧不理解父亲,还因嫌父亲整天脏兮兮的样子而发火。那天学校放假,我走进家门恰巧碰上父亲从猪圈里出来。看着父亲脏兮兮的样子,没有思索,我便责备道:“歇着吧,瞎忙啥哩!”父亲听出是我的声音,忙招呼了两声:“回来了?回来了!”然后,他便摸着一条凳子坐在一边,局促得一句话也不再说。晚上我正看电视,母亲心事重重地坐在我身边,向我说起了父亲,讲起了父亲的过去。最后,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建业,以后别再责怪你爸了,他多难呀,昨天你爸还对我说,‘我眼瞎了,更没本事了,就想多喂几头猪赚点钱让建亭早点毕业’。”(那一年,我的弟弟建亭考上了本科院校。)我静静地听着母亲的话,浓浓的悲哀在心中滋长,是啊,我何时体谅过父亲,又替父亲做过什么呢?“子欲养而亲不等”,等我彻底醒悟过来时,父亲已经不再给我忏悔的机会:操劳了一生的父亲,带着未了的心愿静静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家。都说养儿为防老,可我的父亲还没有享到儿子的福呢!每日里再忆起父亲,我都只能以泪洗面:父亲啊,您何时能再听儿一声责备……父亲走了,给我留下了一生的自责和遗憾。“子欲养而亲不等”,等我彻底醒悟过来时,父亲已经不再给我忏悔的机会:操劳了一生的父亲,带着未了的心愿静静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家。都说养儿为防老,可我的父亲还没有享到儿子的福呢!每日里再忆起父亲,我都只能以泪洗面:父亲啊,您何时能再听儿一声责备……父亲走了,给我留下了一生的自责和遗憾。
父亲啊,您何时再听儿一声责备
小玲是高三(1)班的学生,因面临高考,所以就报了晚上的补习班,每天晚上周小玲都要经过一个胡同,胡同里的灯光比较昏暗,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可是,周小玲她们不怕,有时还要在这里嘻哈一下。可是,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女人,看见她们在这里嘻戏、停留,就走过来,扯住[欣赏雨季爱情故事网]女孩们都称她为“疯女人”。有一天,她的同学打听到去年在那个胡同口曾发生一起凶杀案,一个上高考补习班的女生有一天被人强奸并被杀害了。同学们听了都有点害怕,她们都改道而行了,可周小玲没办法,这条路是她到学校唯一的路。后跟她爸爸提起,她爸爸沉默了一下,就说“以后我去接你吧”这时,姥姥在里屋把周小玲叫了进去。“玲玲,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懂事了,你爸爸整天这样,迟早一天会被累垮的,今天你肖阿姨过来给爸爸介绍后街的一位……”“姥姥,我不听,我不听……”周小玲打断了姥姥的话,捂着耳朵。“妈,你不要再提了,玲玲就要高考了,只要玲玲考着一个好的学校,我再苦再累也值。”爸爸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姥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玲玲叹着气。周小玲走进房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知道爸爸的累,妈妈走了好几年了,而且姥姥又病了,她又要读书,所有的事都压在了爸爸的身上,每天上完班回来,就已经
叫你一声妈
娘告诉我,我刚生下来时,特别丑,而且不会哭。接生婆在我的屁股上拍了好几巴掌,我还是不哭,只是咧咧嘴。在我两岁时,和我同龄的孩子可以口若悬河地讲话了,可我连爹娘都不会叫。见此情景,爹怅怅地叹息着:“唉,生了个傻子。”长大之后,我依旧呆头呆脑。村里的小伙伴在一起开心地玩时,我只能在一边傻傻地看。小伙伴边玩边喊:“傻子傻,傻子呆。爹不疼,娘不爱。”我跑回家,问娘:“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娘抚摸着我的头说:“在娘的眼里,你是最聪明的,娘最疼你。”我最喜欢的是玩泥巴。每次下过雨之后,我总喜欢坐在村头的那棵老槐树下,认真地捏着泥娃娃。捏完,把它们摆成一排,认真地看。看着一个个和我一样呆头呆脑的泥娃娃,我开心极了,拍着粘满泥巴的手笑。村里人看见了,总要说一句:“真是个傻子。”只有娘会认真地看我的泥娃娃。看完了说:“原儿捏的泥娃娃真好看。”娘求了村里最有文化的刘先生给我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高原,但是没人叫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傻子。每次听到有人叫我傻子,娘总会出面纠正:“他叫高原,他不傻。”娘的纠正引得别人一阵哄笑。娘纠正了多少次,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村里只有一个人一直叫我高原,那个人就是娘。6岁了,我该上学了。因为傻,班里的同学总欺负我。每天,我都是带着一脸的伤痕回家。娘没办法,只有默默地流泪。后来,娘做了好多的鞋垫送给我的老师,让他们在学校照顾我一下。娘做的鞋垫很漂亮,但却也很辛苦。在昏暗的油灯下,常常一直要熬到深夜。早晨醒来,她的眼睛总是红肿并布满血丝的。我上二年级了,可是简单的加减法我都不会,老师对我没办法。一次,娘给老师送鞋垫时,老师说:“你不用这么费心了,高原实在……实在……傻。他不是读书的材料。”娘惊呆了,鞋垫从她的手上跌落。我无法体会娘那时的心情,但我知道,那一定是苦涩的。从那天晚上开始,娘用一个小木板教我给汉字和数学。娘读的书不多,教我很吃力。大多时候,她都是低声下气地去村里问那些读初中、高中的孩子,听明白后再回来一遍一遍地教我。在我8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拉肚子拉得我骨瘦如柴。娘给我找了好多的大夫,吃了好多的药,还是不见效。眼看着我一天天地瘦下去,娘束手无策。她只能把我抱在怀里,不停地叫:“原儿,原儿……”那个秋雨绵绵的午后,我昏迷了,无论娘怎样哭喊我都不睁眼。爹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沉默着。隔壁的二婶跑过来,见状对娘说:“你去求求槐神,说不定,槐神可以救娃一命。”听村里的老人说,村头的那棵老槐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村里人有了解决不了的事,常去求它。娘忙放下我,冲进雨中,来到老槐树下,跪下去。这一跪,就是一个下午。冰冷的雨水扑打着娘瘦弱的身子,娘在雨中瑟缩成一团,像寒风中的枯草……也许是娘的真诚感动了槐神,也许我命不该绝,我的病好起来了。看到我睁开眼睛,娘疲惫的脸上有了欣慰的微笑。我的病好了,娘却病倒了。上初中时,因为学校离家远,我每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在村头的老槐树下,总能看见娘。见到我,娘远远地迎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我打量许久,她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让娘欣慰的是,我的成绩渐渐好起来,每年都能抱奖状回家。娘把我的奖状贴得高高的,见人就说:“看,高原的奖状。”黑色的七月终于过去了。那年,我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学。当消息传到村里时,全村轰动了。这时,娘的脸上带着自豪:“高原考上了。”娘把“高原”两个字咬得很重。为了给我凑学费,娘跑遍了所有的亲戚,可还是差1000元。娘去了离村里很远的那个叫“鬼门关”的池塘捉王八。娘在那个有一米多深的池塘污泥中一站就是两天,最后晕倒在了池塘边。要不是被别人发现,娘可能就离世了。开学那天,娘把我送到村头。一滴泪从娘的眼角流出来,在阳光下抖动着,闪烁着。从那滴泪里,我读出了欣慰、牵挂和不舍。在我坐上开往县城的车时,娘忽然跑过来,在我的耳畔轻轻地叫了一声:“傻子。”娘叫得很亲切,很温馨。叫完后,娘显得轻松了许多。我知道,娘在为她的儿子不是傻子而感到轻松。“傻子”如同一个重担,在她的心头整整压了18年。在大学里,因为功课忙,我很少给家里写信。偶尔写一次,也是草草几句。但每个月,我都能收到娘的信。娘的信很长很长,长长的信里全是牵挂。每次寄信的同时,娘总要寄一双针针包含母爱,线线带着真情的鞋垫。娘在信里说,你的脚汗多,要常换鞋垫。收到娘的最后一封信是在我上大三的那年。那封信是娘托村里的王老师写的,王老师在信的末尾这样说:“高原,你娘每天都要来学校问问有没有你给家里的信,当听到没有时总是一脸的失望。那神情让人心碎。后来我都不忍心说没有,谎称邮递员没有来。前几天收到了你的信,你娘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她让我把你的信读了好多遍,还不停地问,娃还说啥了?城里的娃不会欺负乡下娃吧?昨天,我路过你们家时,你娘还在‘读’你的信。虽然你的草字她认识不了几个,但她读得很认真……”收到这封信的一个月后,娘去世了。听爹说,娘走的时候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等我赶回家时,娘已经被一黄土掩埋了。望着那个小小的坟头,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恍恍惚惚,像在做一个噩梦。仿佛我看见娘向我走来,她的脸上写满慈爱……“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今夜,我写下了这些文字,可娘永远也无法看见了。窗外,寒月如钩。如果娘在天堂有知的话,我真希望她能再叫我一声“傻子”……开学那天,娘把我送到村头。一滴泪从娘的眼角流出来,在阳光下抖动着,闪烁着。从那滴泪里,我读出了欣慰、牵挂和不舍。在我坐上开往县城的车时,娘忽然跑过来,在我的耳畔轻轻地叫了一声:“傻子。”娘叫得很亲切,很温馨。叫完后,娘显得轻松了许多。我知道,娘在为她的儿子不是傻子而感到轻松。“傻子”如同一个重担,在她的心头整整压了18年。在大学里,因为功课忙,我很少给家里写信。偶尔写一次,也是草草几句。但每个月,我都能收到娘的信。娘的信很长很长,长长的信里全是牵挂。每次寄信的同时,娘总要寄一双针针包含母爱,线线带着真情的鞋垫。娘在信里说,你的脚汗多,要常换鞋垫。收到娘的最后一封信是在我上大三的那年。那封信是娘托村里的王老师写的,王老师在信的末尾这样说:“高原,你娘每天都要来学校问问有没有你给家里的信,当听到没有时总是一脸的失望。那神情让人心碎。后来我都不忍心说没有,谎称邮递员没有来。前几天收到了你的信,你娘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她让我把你的信读了好多遍,还不停地问,娃还说啥了?城里的娃不会欺负乡下娃吧?昨天,我路过你们家时,你娘还在‘读’你的信。虽然你的草字她认识不了几个,但她读得很认真……”收到这封信的一个月后,娘去世了。听爹说,娘走的时候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等我赶回家时,娘已经被一黄土掩埋了。望着那个小小的坟头,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恍恍惚惚,像在做一个噩梦。仿佛我看见娘向我走来,她的脸上写满慈爱……“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今夜,我写下了这些文字,可娘永远也无法看见了。窗外,寒月如钩。如果娘在天堂有知的话,我真希望她能再叫我一声“傻子”……
娘,再叫我一声傻子
这是一个可怜又落寞的夜晚。母亲的影子若有若无地跟着我,我禁不住浮想联翩。此时,我真想,真想手捧苍天,双膝跪地,对着远方真真切切地喊一声:“娘,我的亲娘!”母亲离我而去整整9个年头了。很多辛酸生活的点滴中,她好像是苦难的化身,又好像是菩萨再世,想整理一个头绪都难。应该说,母亲的童年没有故事,是在姥姥的怀抱中长大的。她刚刚出生几个月,在抗联当营长的姥爷夜袭鬼子据点,胸口中了鬼子的枪,倒在了秋雨中,连句话也没有留下。姥姥带着两个孩子东躲西藏过日子,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早早地累垮了身体,等到把大姨嫁出去,给不满16岁的母亲订了婚,就撒手找姥爷去了。从外地归家的大姨坐在我们面前,看了看像小鸟等待喂食排在一起的兄弟三人,带着长者的口气说,你们的爸爸是个书呆子,你娘进了家门,他就在外地工作,一年才回家一回,家里的老人孩子地里的活都是你娘一个人忙里忙外,没有享过一天的福,真让她受罪了。母亲看看大姨苦涩地笑了笑说:“姐姐,那些伤心事就别提了,日子总得过不是!”大姨沉着脸,照母亲的样子卷了纸烟点上,没有再说话,蹲下身子帮母亲掰起了玉米。其实,这些话大姨没有必要跟我们说,她是采取另一种方式安慰母亲。这些烙在我们记忆中的碎片是不需要用语言表达的,生活的多灾多难早已把母亲的心磨平,她的命运一直与苦难相连。大姨没有再说爸爸的事,也不敢说了,因为母亲脆弱的心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天是爸爸刚刚去世后的第五天。4个孩子,三男一女,大的15岁,小的5岁,还有一个近八十岁的老人,没有了男人的天空,等于失去了整个世界,又让一个女人如何承受。那时的母亲沉默寡言,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有点儿让人害怕。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她那颗看似平静的心里,藏着难以忍受的苦楚与挂牵,一脸看似平淡的笑容里,记录着无奈的沧桑与辛酸。是夜,妹妹依偎在大姨的怀里睡着了,母亲则像千百个夜晚一样,半个屁股倚在炕沿斜靠着桌子角,一针一线缝补我们穿过的衣裳。奶奶挪动着小脚悄悄从门缝里瞧了瞧,抹抹浑浊的泪水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子之痛已令老人痛不欲生,可是在奶奶的心中,母亲的痛苦远远胜过自己。爸爸走后,与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儿媳,不但胜过了闺女,比儿子也要亲几分呀!在苦难中凝聚的亲情,早已超越了骨肉之情,也超越了生命的本身。初冬时分,借爸爸人情的余温,东挪西凑借钱,屈膝弯腰求人,8间新房盖起来了,终于有了老人居住的天地,也给了儿女们一个生活的空间。房子上梁的那个飘着雪花的中午,母亲把颤颤悠悠的奶奶扶到了房子前面,哥哥、我和弟弟站在母亲的身后,噼里啪啦的鞭炮在房梁上响起,母亲拉着奶奶的手笑了。奶奶哆嗦着双手,端起敬灶神的八宝粥,吹了吹粥上的纸灰,送到母亲面前,用命令的口气说:“孩子他娘,你喝了吧,这是咱家的香火呀!”母亲在乡亲们的注视下,浅浅地喝了一口,又双手捧给奶奶说:“娘,您受的苦比我还多,您就喝了吧,只要您身体好好的。”奶奶知道母亲的脾气,无奈地接过来,把头扭过去擦了擦眼,递给了哥哥,哥哥望着奶奶和母亲摇摇头递给我,我又不知所措地递给弟弟,弟弟端着粥呆呆地愣在院中央。雪花飘得更密了,遮住了整个大地,周围传出了稀疏的哭声,前来帮忙的乡亲们也被这场景感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依赖母亲活着,就像河里的鱼儿离不开水一样。早上,天还没有放亮,她就准备好了我们上学的早饭,早早地下地去了。晚上,满身疲惫的她扔下手中的工具,又点火做饭,柴火的烟弥漫了整个家,而笑声渐渐明朗。母亲好像一个陀螺,在我们亲人之间不停地运转,再没有听到过她的叹息与怨言。我上高中住校,妈妈一次给我带一周的饭,一次蒸一锅掺了白面的窝窝头,全放到口袋里让我拿走,到小河沟里捞几条小鱼与咸菜一起炖好,给我装到瓶子里,味道出奇的鲜美。可在麦收后的一个中午,我回家拿课本,却碰上母亲与奶奶争夺饭碗的一幕。“孩子他娘,你不能吃这些东西了,天天干活太累,身体受不了。”奶奶抓着母亲吃饭的碗,口气中透着关爱。“娘,卖了这次公粮,我们家的债就差不多还清了,我喜欢吃这种味,别让您和孩子受委屈就行。”母亲趁奶奶不注意,夺下碗蹲在地上吃起来。“你吃我也吃。”奶奶赌气地抓起另一个碗从锅里盛出了一碗榆钱儿,坐在门槛上也吃了起来。“娘……”母亲欲言又止。“再苦也不能把身子累坏,这个家没有你不行,孩子长大了,不用愁了……”“……嗯,娘,好日子在等着我们呢。”站在窗户外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与母亲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几年过去了,孩子们逐渐走出了她的视线,哥哥结婚了,我走得离她最远。母亲的腰板弯了,头发几乎全白,应该说,她享清福的时候到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我离开家乡不到两年,她意外地得了不治之症。当我从部队载誉归来,跪在母亲的床前任她那枯瘦如柴的手抚摸我的头发时,眼泪流个不停。母亲去世的那天早上,哥哥的电话来了。他哭着说,娘想见你,快点儿回来吧。秋雨打湿了我的眼睛,秋风吹走了我的希望,等我心急如焚赶到家中时,母亲已安静地闭上眼睛,哥哥说,母亲走的时候,轻轻地喊了两声你的小名。今夜,秋雨纷纷,内心深处的思念情结一层层一束束积聚,把我从沉睡中唤醒,让我用心灵,用生命呼唤着她,踏踏实实响响亮亮地喊了一声娘,借此纪念逝去9年的母亲,也平静自己浮躁的心。我上高中住校,妈妈一次给我带一周的饭,一次蒸一锅掺了白面的窝窝头,全放到口袋里让我拿走,到小河沟里捞几条小鱼与咸菜一起炖好,给我装到瓶子里,味道出奇的鲜美。可在麦收后的一个中午,我回家拿课本,却碰上母亲与奶奶争夺饭碗的一幕。“孩子他娘,你不能吃这些东西了,天天干活太累,身体受不了。”奶奶抓着母亲吃饭的碗,口气中透着关爱。“娘,卖了这次公粮,我们家的债就差不多还清了,我喜欢吃这种味,别让您和孩子受委屈就行。”母亲趁奶奶不注意,夺下碗蹲在地上吃起来。“你吃我也吃。”奶奶赌气地抓起另一个碗从锅里盛出了一碗榆钱儿,坐在门槛上也吃了起来。“娘……”母亲欲言又止。“再苦也不能把身子累坏,这个家没有你不行,孩子长大了,不用愁了……”“……嗯,娘,好日子在等着我们呢。”站在窗户外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与母亲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几年过去了,孩子们逐渐走出了她的视线,哥哥结婚了,我走得离她最远。母亲的腰板弯了,头发几乎全白,应该说,她享清福的时候到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我离开家乡不到两年,她意外地得了不治之症。当我从部队载誉归来,跪在母亲的床前任她那枯瘦如柴的手抚摸我的头发时,眼泪流个不停。母亲去世的那天早上,哥哥的电话来了。他哭着说,娘想见你,快点儿回来吧。秋雨打湿了我的眼睛,秋风吹走了我的希望,等我心急如焚赶到家中时,母亲已安静地闭上眼睛,哥哥说,母亲走的时候,轻轻地喊了两声你的小名。今夜,秋雨纷纷,内心深处的思念情结一层层一束束积聚,把我从沉睡中唤醒,让我用心灵,用生命呼唤着她,踏踏实实响响亮亮地喊了一声娘,借此纪念逝去9年的母亲,也平静自己浮躁的心。
再喊一声娘
一我是她的男人和情人的私生女我8岁那年,被我的妈妈扔在她家门口。这个生了我的女人说,你若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你爸爸死了,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那天,风很大,雨也很大,我妈紫色的衣裙在拐角消失的时候,我已经连泪都流不出来了。我在雨里大喊着追她,跑了好几条马路,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便站在马路中央,期望着有哪辆车把我撞倒,让我离开这个世界……傍晚的时候,我还是坐在了这个叫李春花的女人家门口,她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冷得发抖的孩子,一个装着几件衣服的箱子。她紧捏着我的胳膊,脸阴沉许久,一语不发地把我带进屋。给我换了干净的衣服,她问我,你妈还要你吗?这话将我隐藏的泪全部引出来了,我点头又摇头,咬着唇,泪流了一脸。她有些不知所措,过后,把我拥在怀里,许久没说话。我仰头的时候,看到她眼角的潮湿,她拿着吹风机帮我吹头发,她的手指柔软,怀抱里有浅浅的薄荷香。她说,你看你的头发,和他一样,又直又硬。她忽然丢了吹风机,“呜呜”地哭了。她说,小暖,从今往后,有大妈的一口饭吃,就有你的一口。我觉得这世界怪得很,她的男人在一个夜晚,为了给他的情人去买一份糖炒栗子,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而我,她的男人和情人的私生子,竟然来投奔她,并被她接受。二我怎么可以亵渎她的善良?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爱情,我相信再没有一个人会比她更爱我爸爸。她常常会抚着我的头发,吃饭的时候,也会盯着我的眉眼走神。她说,你怎么这样像他呢?她给我转了学,领着我去报到的时候,她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告诉大妈。8岁的心,已经为她的话语无比惶恐,只不过半天的时间,我便跑回来找她。她在上班,机器“轰隆隆”地响,她跑出来着急地问我怎么了。我只顾着哭,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告诉她,班里的孩子都鄙视我,我的同桌,那个扎着花蝴蝶结的小女生,撇着嘴巴骂我无耻。她说,你一个私生女,还厚颜无耻地来找人家养你。我咬着唇,反驳不出一句话,她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她问了半天,看我除了哭没有任何的回答,不禁有些上火,借了自行车到学校去找我的班主任。晚上回来的时候,她说,这边房子价格涨得很好,我想把它卖掉或者租出去……我扒着碗里的饭没做任何回应,白日里那个孩子的话一遍遍在我脑子里回想,扎得我的心生疼。夜里,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的房门半敞着,我看到她辗转着在床上没有睡着。我蹑手蹑脚地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她很警惕地起了床。坐在小区的椅子上,夜这么黑,世界这么大,我已经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我听到她一声声喊我的名字,看到她着急地从小区里跑出去。我把自己躲在黑暗里,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不过一个星期,我已经知道她的善良,她给我买了漂亮的床,很多的衣服和发夹;她每天都要从存折上取钱出来,为我“哗啦啦”地花出去;她还无比细心,才不过七天,我吃饭的喜好便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做饭不再放姜,西红柿记得剥皮……她的好,让我惶恐,我以为她对我应该是恨呢,因为我的出现,眉眼里全摆明了她男人的背叛。我怎么可以留在她的身边,亵渎她的善良?天快亮的时候,她在我母亲的小区门口等到了我。她说,你母亲说你没回来过,我知道你会来。她只穿着一个外套,里面是单薄的睡衣,这个女人,在冷冷的石板上坐了五个小时,而我的母亲却在她离开后始终没有出来问过。她说,大妈对你不够好,是吗?我摇头,说,是我配不上你的好。她摸摸我的头发,小暖,我们搬家。只不过两天的时间,我们就从城西搬到了城东,我知道她的意思,因为这里没人再知道我的一切,没人会笑话我。城东的房价普遍要高,我们的房子租给了别人,每月还要再拿出一部分来租我们现在的房子。她给我找了学校,并和班主任谈了很久,送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她竟然蹲下来亲了亲我的额头。那天的阳光那样好,她的身上像是披了金色的彩霞。三她那简单却复杂的爱情我没想到会惹她生那么大的气,15岁的那年夏天,巷子里的一个李姓男人送了我一串珍珠项链,光泽晶莹而诱人。他带我去他家,给我削水果,倒饮料。我们刚坐下几分钟,她便砸响了房门。原来她下班早,邻居家的阿姨告诉她看到我进了那个男人的家,她便发疯一样追进来,冲着我大声吼,拉了我就走。我嘟囔着,她却急了,回手给我一巴掌。打完之后,我们都愣了。她伸出手,想拉我,却又空空地收回去,转身回家。第二天,她拿了很多钱,带我坐长途车,到了省城的一家西餐厅。看了半天菜单,点了芝士披萨、烤土豆、黑菌鹅肝牛排,还点了香浓的百利甜酒,一杯就30元。每个都是小小的一份,她自己却不吃,她说,先前怪大妈了,女孩子是要富养的,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了,在诱惑面前才不会迷失。那个男人劣迹斑斑,你怎么可以要他的东西?这个女人,花了几百块钱带我吃这一餐饭,想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我真的懂了,却不是因为这一餐饭,而是因为她满眼的焦急。我说,妈,我知道了。我叫得有些含混,她依然听清了,她突然哭了。回来的路上,她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很多。她说,她始终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理解他,恨过,爱过,最终选择了原谅。我纠正她,不是爱过,是爱着。彼时,我15岁,已经明白了她的爱情,并为此震撼。家里依然有他的东西,他的衬衣领带都整齐地摆在衣橱里,他的父母她依然每隔几个周末会去看望,他的女儿她在养着……如果不是爱情,谁可以做到这些?四她期望我过上的生活。我18岁的时候,我的母亲回来找我,我的生母。她在我的学校门口,让我跟她走。她说,我现在一切都稳定了,你继父答应给你办出国手续,你大妈在给你收拾东西。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这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她说,那时候,我真的很难,什么都不能给你。我摇着头,此时,心里想的全是她,李春花,这些年,她也真的很难,但是,她竭尽所能地给了没有任何血缘的我。母亲说,我已经给她说了,她同意了我带你走。我的心轰然而响,怎么可以?她真的如此舍得我?我一口气跑回家的时候,她在我屋里,坐在我的床上,摸着我的枕头,只这一个动作,便让我的心疼了再疼。她说,你妈给了我好多钱,你看。那叠钱醒目地放在桌子上,她拿着它们,挤出来笑容。她说,你走吧,要不然,这些钱你妈要收回去的,我现在退休了,这些钱对我有用。我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给她行了大礼,跪在地上,磕了头。她低着头,直到我离开都没有抬起来,我看到她的脚面上有东西“滴滴答答”地砸下来,湿了一大片。我没出国,只是去了离她几百里的城市。很快,我便收到她的汇款单,那些钱,她一分不差地给了我,附言上,她说,谢谢你陪我这些年。我是哭着去邮局的,坐在邮局的台阶上,抱着那些钱不停地哭。妈妈,我何尝不知道她说那些话是让我离开,而我哪能不懂她……正因为懂她,我才乖乖离开,过她期望我过上的生活。五妈妈,生日快乐!我每日坐地铁去上班,这个城市的人很多,立交桥复杂得很,常常让我迷失了方向。每次,我都会想起她牵着我手一路走的温暖。我终于留在了这座城市,买了小小的房子。生母跟她的男人去了国外,她说,你不去,我也做不了你的主,反正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可是,我对她,那个养了我十年的女人仁至义尽了吗?我们像是有心灵感应,我买了车票回去看她的路上,接到了她的短信。她说,小暖,我很想你……我最近身体特别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晕过去两次,这种时候,你知道我是多么多么想你啊!她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她用了很多的感叹号,让我的心全部揪起来。我退了火车票,改乘最快的一班飞机,其实再赶到机场,辗转着只能快半小时而已……我发现我怎么有那么多的泪水,从安检到候机室,从起飞到降落,我不停地流泪。邻座的孩子悄悄地问妈妈,这个阿姨为什么一直在哭啊?他妈妈说,因为她想妈妈了吧。我咧开嘴对她笑了一下,我真的是想妈妈了!回家后,她正躺在我的床上,手里翻着我小时候的影集,看到我,竟然是满脸的愧疚,她说,啊,你真的回来了?你看,我怎么这么麻烦呢?夜里,我躺在她的怀里,一直想告诉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北京吗?其实,只是因为她一直向往那个城市。她说,爸爸曾经带她去过一次,她说,那是她最美的一段时光,于是,便喜欢上了那个城市。她说,只要想起那个城市,便会觉得温暖。我把这话牢牢记住了,我想让她跟着我去那个城市,我想给她我父亲欠她的一切,我想让她一直温暖幸福……今天是她的六十大寿,写下这篇文章,送给她,我最爱的妈妈!
喊一声妈妈 我泪流满面
观众每一声喝彩都像一支利箭深深地扎进他的胸膛,他终于明向父亲的良苦用心,自己花的每一分钱竟然都是父亲用命赌来的。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遥遥相望。中间有铁索相连。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时尚有13根铁索,而此地只有两根,一上一下相距约有一人高。这是山上的招牌旅游景点,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往返于两座山峰之间,向游人表演“铁索飞渡”,他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为了更加惊险刺激,吸引游客,他走铁索时从不带保险绳,中途还要表演一些高难度动作。玩命的话让他收入不菲,家里渐渐宽裕起来。为了不让儿子担心,影响学习,一开始他就和妻子商量好,对儿子隐瞒了走铁索的事,只说自己在山上承包了一个景点。夫妻俩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美丽的谎言,单纯的儿子丝毫没有看出破绽,真以为父亲做了老板。他发要让儿子走出大山,儿子小学毕业后,他就四处求人,把儿子送到了城里最好的中学,儿子住校,每个月回家一次,儿子自从进诚读书之后,果然长了不少见识,常常讲一些父母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而且每次拿来的成绩单都让他们兴奋不已,然而,他做梦都想不到,儿子竟然也一直在撒谎,那些成绩单都是儿子精心伪造的杰作。儿子小小年纪离开了父母,无人管束,很快就迷上了电子游戏,学习成绩自然一落千丈,为了向父母交差,他只好精心伪造了成绩单。父子俩就这样各怀心事,在互相隐瞒中过了一年。那天,母亲在家里忽然接到老师的电话,说你儿子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她才如梦方醒,赶到城里,终于在一家电子游戏室找到了儿子。她气得浑身发抖,当即给了他一巴掌,你以为你爸赚钱容易吗?一怒之下,她把儿子带到了山上。儿子第一次看到了“铁索飞渡”,天啊,那个悬在半空的人竟是父亲。上下两根铁索,父亲手上抓着一根,脚下踩着一根,晃晃悠悠地缓缓前行。他震撼了,观众每一声喝彩都像一支利箭深深地扎进他的胸膛,他终于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自己花的每一分钱竟然都是父亲用命赌来的,悔恨的泪水决堤而出。他哀求母亲,千万不要告诉父亲,我一定痛改前非,她既心疼儿子又怕丈夫分心,便答应了帮儿子隐瞒。可是,儿子仅仅收敛了两个月,又忍不住“旧病复发”,一头钻进了游戏室。老师再次打来电话时,被父亲接到了,听明真相,他直感到五雷轰顶,没想到自己出生入死,苦心经营多年的谎言,换来的竟是这般光景。第二天,他把儿子拽到了铁索前,不由分说,就往他身上套好了保险绳,然后指着对面的山头吼道,臭小子,只要你今天能从铁索上走过去,老子永远不再逼你上学了,今后你想干啥都行。儿子看了看对面,又瞧了瞧铁索,一赌气说道,走就走,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心想父亲天天都能走,何况我还有保险绳,怕什么?可是当他一脚踏上铁索时,立马就后悔了,脚下深不见底,两旁悬崖峭壁,一阵寒风吹来,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后背发凉,极度恐惧让他根本无法保持重心,手心不断冒汗,身体越晃越厉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过去的,下了铁索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到半根干纱,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由于惊吓过度,回家后他接连高烧了三天。父亲果然信守诺言,对儿子的事再没过问半句。经历了这次“生死考验”,他吓得再也不敢逃学,只是从那以后,他没有跟父亲说过半句话,他恨父亲如此绝情。若干年后,他变成了城里人,也有了自己的儿子。春天,山花烂漫,他带着儿子又去了那个景点,看见有人正在铁索上行走,三岁的儿子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他自豪地说,那有什么了不起,爸爸14岁时就能飞渡铁索。儿子向他投来崇拜的目光,竖起大拇指说,爸爸,你真勇敢!他拍拍儿子的小脑袋,笑了,眼里溅出泪花。在他大学毕业前,父亲永远留在了这片苍茫的大山。
悬在半空中爱
爸爸是个挖煤的,绝大多数傍晚,他都是全身黑不溜秋地回来,然后把手上的衣服、皮带重重地摔在椅子上,这表示他不高兴。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愤怒,后来终于找到了答案:我长得太白。因为有一次,妈妈给他盛饭的时候,他斜眼瞅了我一会儿,嘟囔道:“这么白?”我也觉得自己太白,不像挖煤工的儿子,我以为自己是捡来的。我12岁那年,妹妹降临人间。妹妹属兔,爸爸就叫她“兔崽子”。临出门的时候,他总是把妹妹抱过去啃半天,“兔崽子,兔崽子”地叫上几十遍才肯走;傍晚从矿上回来,把东西一撂,就叫道“兔崽子呢”。其实我比妹妹大整整一圈,也属兔,可他从来没叫过我兔崽子。只是在合称我们兄妹的时候,才说一句“这两个兔崽子”。这明显是搭配。我没什么怨气,因为小妹实在太可爱了。她哭声响亮,笑容甜美,总是在大家感到乏味的时候,适时地发出咿咿哎呀的声音,让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稍大一点的时候,妹妹又显出懂事的天分。爸爸每天回来,妈妈都会打一盆水给他洗脸。有一次,妈妈忙着炒菜,没来得及打水,妹妹用她的小塑料盆打了满满一盆水,挺着肚子端了过来,小脸憋得通红。那时候妹妹才两岁半,爸爸的感动可想而知。他一手接过盆子,一手将妹妹抱起来,亲得她黑不溜秋的。从那以后,每天打水的就是妹妹了。估计爸爸要到家了,妹妹就打好水蹲在厨房里,只等爸爸那一声“兔崽子呢”,她就挺着肚子冲出来。等妹妹到了面前,爸爸接过水问她:“想爸爸吗?”“想!”“爱爸爸吗?”“爱!”“有多爱?”这时,妹妹就会挺起胸脯,把两只小胳膊伸开老远,做出拥抱全世界的样子,说:“这么爱!”爸爸最喜欢妹妹这个姿势,每天回来都要进行这段对话,为的就是在最后能欣赏到她这个姿势。妹妹三岁那年,被爸爸妈妈“赶”了出来。爸爸在我的小床上加了块板子,这样妹妹就有地方睡了。因为我们家房子很小,除了用土砖搭的厨房、杂屋,就只有一间不到20平方米的小瓦房了。妈妈常跟爸爸说想加一两间房子,不过爸爸每次都没答应。有天晚上,我听到妈妈说:“趁现在天气好,还是把房子盖了吧。你总不能老让他们挤在一起吧?”爸爸叹了口气,说:“还是等下半年吧。兔崽子马上要初中毕业了。别看他不说话,一心想考市里的一中哩!这个钱不能少……”我听爸爸说这些,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了。考一中这件事,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爸爸竟然这么清楚。原来,我也是兔崽子!爸爸仍然只是逗妹妹玩,很少跟我说话,但我的心情从此明亮多了。我没有让爸爸失望,夏天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当天晚上,爸爸准时回来了,进门还是叫“兔崽子呢”,于是妹妹端着水冲出来,不过这次没等爸爸开口妹妹就先报喜了:“爸爸,哥哥考上市里的一中了!”爸爸听了好像没什么反应,对站在一旁的我视而不见,还是继续跟妹妹说话。妹妹又摆出了她拥抱全世界的造型。在欢声笑语中,爸爸看了我一眼,这唯一温柔的一瞥,令我毕生难忘。第二天,爸爸回来得晚些,手里多了个大塑料袋。妹妹在厨房里腿都蹲麻了,才听到一声“兔崽子呢”,冲出去的时候差点摔一跤。爸爸接过水,并不急于洗脸,故意在袋子里掏来掏去,逗妹妹踮着脚在那里翘首以盼。晃了半天,爸爸掏出一件连衣裙,是给妹妹的。裙子颜色鲜亮,有漂亮的小碎花,好看极了,我真难以想像大老粗的爸爸还有这么好的审美眼光。妈妈接过裙子,很利索地给妹妹套上,因为裙子太长了,拖在地上,看上去很滑稽,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这时,爸爸把那个大塑料袋递给我,打开一看,是个新书包!这是爸爸第一次给我买礼物,我想说句感谢的话,却始终没有出口。第二天快收工的时候,爸爸头顶的煤层突然塌方,他被埋起来了。傍晚,几个人到我家报信。他们还没说完,妈妈就晕过去了。大家慌忙展开急救。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我却显得异常冷静,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我突然想起了妹妹,她一定还在厨房。我走进厨房,妹妹还死死端着一盆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眼泪如决堤之水,利时涌了出来。“起来吧,爸爸不会回来了。”我蹲下身子。“会回来的!他还没叫我兔崽子呢!”妹妹倔犟地不肯动,但眼泪已流了出来,一滴一滴,都掉在她的小盆子里……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后来老板赔了三万八。靠这些钱,一家人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我也在市一中读到了高三。在高三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回了趟家。妹妹在村口等我,我很远就认出她,因为她穿着那件鲜艳的小碎花裙。现在,那裙子正合身。在一个小土包上,妹妹突然停了下来,望对面山腰上的洞口出神。那是爸爸曾经工作过的矿井,现在已经废弃了。我们默默地站了很久,回想着以前的事。“哥,你想爸爸吗?”妹妹轻声问我。“想。”“有多想?”“很想,很想……”我单膝跪地,看着妹妹伤感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紧紧抱住了她。第二天快收工的时候,爸爸头顶的煤层突然塌方,他被埋起来了。傍晚,几个人到我家报信。他们还没说完,妈妈就晕过去了。大家慌忙展开急救。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我却显得异常冷静,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我突然想起了妹妹,她一定还在厨房。我走进厨房,妹妹还死死端着一盆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眼泪如决堤之水,利时涌了出来。“起来吧,爸爸不会回来了。”我蹲下身子。“会回来的!他还没叫我兔崽子呢!”妹妹倔犟地不肯动,但眼泪已流了出来,一滴一滴,都掉在她的小盆子里……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后来老板赔了三万八。靠这些钱,一家人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我也在市一中读到了高三。在高三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回了趟家。妹妹在村口等我,我很远就认出她,因为她穿着那件鲜艳的小碎花裙。现在,那裙子正合身。在一个小土包上,妹妹突然停了下来,望对面山腰上的洞口出神。那是爸爸曾经工作过的矿井,现在已经废弃了。我们默默地站了很久,回想着以前的事。“哥,你想爸爸吗?”妹妹轻声问我。“想。”“有多想?”“很想,很想……”我单膝跪地,看着妹妹伤感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紧紧抱住了她。
再叫我一声“兔崽子”
在动物园,看到两只猴子在荡秋千,儿子格外兴奋,站在猴山旁边的铁围栏外久久不愿离去。不知是谁突然扔出一瓶可乐,两只猴子立刻停下玩耍,拼命去争抢在地上滚动的可乐。儿子好像记起自己也口渴了,说:“爸爸,我口干,我要喝水。”>我一边应着:“好,我们一起去买。”一边拉着儿子准备离开猴山。儿子却仍旧抓牢栏杆:“不,爸爸,我还要看猴子。”父亲正站在我们旁边,对我说:“我去买,你在这儿陪逗逗吧。”看着父亲蹒跚离去,我喊:“爸,多买一瓶吧,我也有些渴了。”>小卖店不远。父亲将一瓶水递给我,我旋开瓶口递给儿子,由他自己去喝。随之我取过父亲手上的另一瓶水,几口就消灭掉一半。父亲看我将瓶盖拧回去了,一伸手,水瓶又回到他手上去了。这是老习惯了,往往全家人一同出来游玩,六十多岁的老父亲俨然是大半个“勤杂工”。儿子还仰头抱着瓶子张口咕咚咕咚猛灌,喝声很响亮,其实才吞下去一点。好一阵之后,儿子将瓶子递还我手上,与此同时他凑到我脸颊亲了一口,亲亲密密地说:“爸爸,我喝饱了。谢谢爸爸。”>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心里起了些许波澜,我想起自己忘了一句话。我刚拧好第二瓶水,父亲的手又伸到我面前了:“你照看好逗逗吧,我去放生池旁坐会儿。”父亲指指放生池,那里有一排石椅。我稍一迟疑,喊他:“爸……”父亲正转身欲走,听我喊他,回头:“还要买什么吗?我去。”我摇头,轻声说:“爸,谢谢您了。”父亲什么也没说,停顿了半秒,还是朝放生池走去。可我觉得他有些混浊的眼睛仿佛很亮地闪了几下。我再一次学着我儿子,对着老父亲的背影在心里悄悄喊了一声:谢谢爸爸。
欠父亲一声“谢谢”
魏国的一个农夫有一次在犁田时突然听到一声震响。他喝住耕牛,刨开土层一看,原来是犁铧撞上了一块直径一尺、光泽碧透的异石。农夫不知是玉,所以跑到附近田里请邻人过来观看。那邻人一看是块罕见的玉石,于是起了歹心。他编了一套谎话对农夫说:“这是个不祥之物,留着它迟早会生祸患。你不如把它扔掉。”农夫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他心想:“这么漂亮的一块石头,假如不是怪石,扔掉了多么可惜。”农夫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把它拿回家去,先摆在屋外的走廊上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天夜里,宝玉忽然光芒四射,把整个屋子照得像白昼一样。农夫全家人被这种神奇的景象惊呆了。农夫又跑去找那邻人。邻人趁机吓唬他说:“这就是石头里的妖魔在作怪。你只有马上把这块怪石扔掉才能消灾除祸!”听了这话以后,农夫急忙把玉石扔到了野地里。时隔不久,那邻人跑到野外把玉石搬回了自己的家。第二天,那邻人拿这块玉石去献给魏王。魏王把玉工召来品评其价值。那玉工一见这块玉石,不觉大吃一惊。他急忙朝魏王跪下,连连叩头,然后起身对魏王说:“恭喜圣上洪福,您得到了一块稀世珍宝。我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玉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这样好的玉石。”魏王问:“这块玉石值多少钱?”玉工说:“这是一件无价之宝,难以用金钱计算它的价值。世上的繁华都市里有各种各样的玉石,但没有哪一块能与它媲美。”魏王听了这话以后大喜,当即赏给献玉者一千斤黄金,同时还赐予他终生享用大夫俸禄的待遇。狡诈的人因骗取的玉石而受赏食禄,而善良的穷苦人却还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道。
邻人献玉
“给我站住!”一只野鸡的头上滚过一声炸雷,被震得头皮发麻。它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是一只非洲狮。它站住了。“睡到地上去。”野鸡乖乖地睡到了地上。非洲狮生猛地冲了上来,一把按住野鸡,活生生地把一只鸡腿从野鸡身上“解放”下来。一声惨叫,一地鸡毛。“滚吧!”野鸡艰难地助跑起飞,一瘸一拐地冲上了天空……“给我下来!”猴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对眼前的这头狮子硬是把它给吓傻了。它服服帖帖地三下两下乖乖地下了树。“去,给我摘两个波巴布树的果子来!”波巴布树又叫猴面包树,也就是猴子吃的面包。猴子跑得飞快,弄回了果子。“没你的事了。”猴子如释重负,如获大赦,飞也似的跑了……“给我站住!”野牛听到断喝,懒洋洋地歇住了脚步。它很壮硕,个头是这只非洲狮子的几倍。“给我趴下!”“俺干嘛要趴下,你有病吧。”野牛看清了狮子,自顾自地往前走。“嘿,你这爆脾气!你还挺牛!”“俺本来就是一头牛。”尘土飞扬,昏天黑地。一场混战。野牛大鼻孔呼呼地喘着粗气,四蹄拼命地刨着土地,撒着欢儿地跑起来,将硕大的牛角冲着非洲狮叉去。“哎哟,原来‘牛叉’这个词打这儿来的呀。”很明显,非洲狮吃了一些亏。尘埃落定。野牛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狮子口中叼着一大块血淋淋的牛肉,遍体鳞伤,鬃毛凌乱,灰头土脸,像被烟熏过了一样。“老婆,你要的洋快餐我给你带回来了。”这声音无限温柔。“还有你要的汉堡包,喏,这是面包,这是牛肉。”“老公,你怎么身上都是血啊?是不是去买的路上摔跟头了啊?”“哦,不是,这不是我的血,是一流氓的。回来的路上这粗人要抢我的汉堡包吃。”非洲狮轻描淡写地说。
非洲狮遭遇流氓
我家附近有户带院子的普通住家,女主人拖儿带女,有点早衰。她家的院子里种满了花,有时女主人就采些花插在一个水桶里在门口出售。我曾在那儿买过大红的康乃馨、黄色的玫瑰,每次,她把花束递过来时,我都能看见她那双粗糙的花农的手。有一天黄昏,我路过那儿,看见院子里有两株玫瑰开得实在灿烂。它们的花瓣红得像火焰,我指着它们说想要。女主人摇摇头,说每年最好的两朵玫瑰她都要采摘下来寄给远方的两个女儿。女主人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絮絮叨叨地埋怨妻子太落伍,认为还不如卖掉实惠,寄一包玫瑰花瓣给女儿毫无意思。可女主人执拗地摇摇头,眼里闪过与她年龄不相称的羞怯。翌日清早,我又路过那个鲜花盛开的院子,女主人正守着那两枝挑出的红玫瑰,一脸的慈爱,那种真情流露有一种晶莹剔透的美丽。我忍不住告诉她:我被感动了,我正在心里为她喝彩。女主人很吃惊,微微开启的唇中没说出一个字,连老花眼镜滑下来也没发现。然后,她再见到我时,眼里充满亲切的神情。有一次她一定要送我一束黄玫瑰,说:“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我回家把玫瑰数了数,一共十朵,我把其中的一朵送给楼下的漂亮女孩,剩余九朵插入花瓶。那九朵玫瑰代表着我内心的企盼:让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地久天长的喝彩声。因为我深知,每一声喝彩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在生活的长河里徜徉,谁都会有拿不准的时候,感觉自己没分量,快被命运冲走,若是此时传来一个振奋的声音,也许这个人就会成为一座大山。也有人将人生比作球赛,若两旁没有真诚的喝彩,这场球赛如何精彩得了!记得我在念初中时有过一个同桌,她牙齿长歪了,说话爱像男生那么骂骂咧咧,打蚊子像拍手鼓掌一样噼啪作响。我不喜欢她的粗鲁,我们两个有过相互肩碰肩坐着却一连半个月没开口说话的记录。在一次作文评比中,我的一篇精心之作没评上奖,名落孙山,我为此心灰意冷,带着一种挫折感把那篇作文撕成碎片。这时,我那位假小子同桌忽然发出愤怒的声音,她说那篇作文写得很棒,谁撕它谁是有眼无珠。她其实是在说反话表示对我的喝彩。那是我写作生涯中的第一位喝彩者,那一声叫好等于是拉了我一把,记得当时我流出了泪水。那位同桌后来仍然不改好战的脾气,我俩也时常有口角,相互挑战,耿耿于怀。然而我至今难忘这个人,因为她的第一声喝彩就像一瓢生命之水,使我心中差点枯萎的理想种子重新发芽、开花、结果。而且,当我回首往事时,都会遗憾当时为何不待她更温和一些,因为她是我生活中的一道明媚的阳光。也时常有人跑来谢我,说是我的某一句肯定的话,使他眼前豁亮了。其实,我早忘了我曾为他喝过彩。不过,那也无妨。当我们看到别人生命中的亮色,不妨就大声喝彩。这样不仅使对方变得完美,生活充满爱,也使我们的心灵变得博大。因为只有诚实而又热忱的人才会由衷地为别人喝彩。
第一声喝彩
我算是“道上人”,自从初二就和一群孩子混。18岁时,读到高二,我就已经是学校的老大级人物。老师对我大伤脑筋,可父亲却以我为荣。爸爸开了两个沙场,打架是家常便饭。新任的班主任是一个叫高勇的年轻教师,传言他精于散打。他一上任,就严肃地警告我:“你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见了老师你必须问好。”我一脸不屑,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几天后相遇,我没有遵循他的意思,于是他严厉质问我。我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您。”高勇猛地握住我的手,一股巨大的力传了过来,我像蚊子一样叫出一声:“老师好。”高勇慢慢地松开手,冲我笑了笑,说:“大声点,像个男子汉!”旁边的同学都跟着起哄,令我十分难堪。不久,我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一天傍晚,高勇和他女朋友杨老师从餐厅端着饭菜出来。等他们走近,我突然冲他们大吼一句:“老师好!”声如洪钟,他们猝不及防,饭菜散落了一地。杨老师刚想说我,高勇赶紧笑道:“呵呵,我这学生好,声音真洪亮!”我得意极了,大声唱着:“路见老师咱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旁边的同学发出阵阵口哨声。我满脸得意,频频向周围的同学挥手致意。晚上开完班会,高勇单独找到我说:“对于你的改变,我很高兴。继续努力,希望听到你更响亮的声音!当然也别把这股劲只用于向老师问好上。”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社会上几个混混得知此事,决定为我出口气。周末,几个混混在校门口伏击高勇,上演了一场大混战。我一看事态不好,赶紧上去阻止,而高勇却让我帮他,我不知如何是好。高勇一个不留神被那混混捅了一刀,血流不止,住了院,那几个人也被警察带走了。他们很没义气地供出了我,于是我被勒令退学。走出校园,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几天后,高勇找到了我,让我回去上学。“老师,我……”我支支吾吾。“呵,你什么也不要解释,听到你叫老师,我就很高兴了。回学校吧!”高老师笑了。我正在犹豫,爸爸握着一摞钱塞给高老师,笑着道:“高老师,你看看怎么给这孩子弄个高中毕业证。”高老师厉声道:“哪有父母这样教育孩子的?”爸爸在社会上是个牛人,很少受这种刺激,他已经握紧了拳头。我看到爸爸的举动,叫道:“你又想用拳头解决问题吗?”吼完,我跑出了屋子。一年后,政府严厉打击非法采沙,爸爸锒铛入狱。我遭到了对爸爸有怨恨的人的报复,被打伤住院。这时高老师来了,他来劝我回学校,我握着他的手,泪水奔涌而出……在高老师的帮助下,我重新上了高二。此时他已不是我的班主任了,但每次遇到他,我都很认真地道声:“老师好。”不久,在餐厅旁边,我又遇到了高老师和他女朋友。高老师迎上前来,打趣道:“我就喜欢你路见老师一声吼的这个劲,你要振作起来。”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高三时,我因出色的运动天赋,被选为学生会的体育部长。而现在,我正静静地坐在北海的舰艇上,遨游大海。我现在是一名浑身是胆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了。
路见老师一声吼
那天熏娟娟像往常一样,走到院子门口。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笑着说“阿姨,你好”等到她记起要回答她时,小女孩已走远了当娟娟一心想要还一声问候时,却一直没有再遇到这个小女孩。这天,娟娟依旧早起去上班,却迎面碰上一群送葬的队伍。她正想躲闪,突然,她的眼睛睁大了,她看见灵车前的那大大的照片,是那样的眼熟。这不是那天向她打招呼的那个女孩吗?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拉住一个人问:“这个女孩怎么了?”这好像是她住到这个楼区以来第一次主动和陌生人说话。那人悲切地告诉她,这个女孩叫桐桐,今年十二岁,一年前得了血癌。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始终没有哭过。她说在童话书里看到过:人在临死前,只要能得到一百个来自陌生人的问候,死后就可以上天堂。从那天开始,桐桐每见到一个陌生人,都主动上前问候对方,只是为了得到一声回应。回家后,把它记到本子上,再一个一个地数,看还差多少。遗憾的是,她到死也没能换回那一百个问候,而她送出去的却远不止一百个呀。桐桐临死前,捧着那个本子,不停地问,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肯对我说“你好”?娟娟听得泪流满面,她一直跟在灵车后面,不停地在心里喊着:“桐桐,你好,你好……你还听得见吗?”
欠你一声问候